走到電梯廳看見空無一人後,郁遠青的心裡松了一口氣。
他撞開擋在他房間門口的兩個小弟,回到房間,關上房間門,拿起客房電話打給前台:“您好,2304有房間門口一直有人來騷擾我,麻煩你們派幾個保安上來。”
與此同時給錢萊發了微信:
——郁遠青:“你去删一下今天晚上我房間這層的監控。”
——錢萊:“怎麼了嗎?”
——郁遠青:“我和人打架了。”
——錢萊:“打架?你知不知道你是公衆人物!怎麼能做這種事呢!要是被拍到怎麼辦,你簡直預定接下來一個禮拜的熱搜!”
——郁遠青:“我知道。所以我才讓你去删。”
錢萊又發了一些長篇大論教育郁遠青,郁遠青看都沒看,把手機放在床頭充電,然後去反鎖房間門。
等他洗漱完,收到錢萊的微信。
——錢萊:“已經删了。又是那群人?”
——郁遠青:“嗯。”
——錢萊:“你和小夏又發生什麼了?”
郁遠青想了想,估計是錢萊在監控裡看到都夏從自己房間走出去了。
——郁遠青:“談工作。”
跟我你還要裝,錢萊反手甩過來一段視頻,是電梯廳的。
都夏蹲在地上,哭得幾乎岔氣,小臉煞白。
郁遠青舉着手機的手都止不住顫抖,覺得心絞痛。
——錢萊:“你做了什麼,怎麼讓人家小夏傷心成那樣。”
我什麼都沒做,郁遠青想道,就是因為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才把她惹成那樣。
郁遠青撥了個電話給郁媽:“媽,你又跟那個人攪到一起去了?”
“……沒。”郁媽支支吾吾,“就是你爸……他手頭有點緊,回來問我借錢,我也拿不出,就叫他自己去找你。”
“他不是我爸。”郁遠青打斷道。
“崤兒,别這樣……”
郁遠青深吸一口氣:“他就是個無底洞,媽,您還不明白嗎?當年他把我們家害成什麼樣子,我說了讓您和他保持距離。”
這六年裡,郁媽其實陸陸續續都在問郁遠青要錢,也不算是小數目。郁遠青一直勸她不要再和郁顯川有瓜葛,郁媽總是應付他,“下次保證不會了”“我不會再接他電話了”。但郁遠青知道,她從來沒做到。
為了這事,他們也吵過很多架。
郁遠青不明白,郁媽為什麼就是不肯聽他的。
前幾年還算是小打小鬧,郁遠青估計加上他平時轉給郁媽的錢,每年頂多兩三百萬。
可現在卻越來越嚣張。跑到他這裡來裝攝像頭、打人、威脅。
“崤兒,他畢竟是你爸爸,我們打斷骨頭連着筋,是一家人。”郁媽說道,“你就再替他還一次吧,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你現在賺的多,也不差這一點。”
“這不是錢的問題。”郁遠青說道,“媽,我不會再給了。您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嗎?他就是在利用您,從您那套錢去賭博。這世界上不是有血緣關系就算一家人。像他這樣的,根本不配做我們家人。”
“郁崤,你再幫幫你爸爸,最後一次,真的,最後一次,算媽求你。”郁媽着急了起來。
“我不會再給了,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掏任何一分錢給那個人渣擦屁股。”郁遠青很堅決,他不聽郁媽的解釋,直接把電話挂斷。
他長歎一口氣,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如果不做的堅決一點,這事真的會沒完沒了下去。
郁遠青拉開電視機下面的櫃子,拿出幾瓶藥,不同形狀的幾顆藥丸被他含到嘴裡,就着水喝下去。他躺回床上,靜靜地等待藥物生效,能幫他把心裡的怪獸驅逐出去。
都夏回到房間,頭發被淚水糊了滿臉,她用盡全身力氣把手機扔到床上,大叫一聲,心裡還是憋的慌。她抄起一個枕頭,不停地往床上捶,最後狠狠地向枕頭錘了一拳。枕頭被錘的位置陷下去,毫無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