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夏樂得這麼做,她一直都覺得飯局這個東西很雞肋,别人吃不吃得飽她不知道,但對她來講,那就不是吃飯的場合。
“還是你會想啊,做你的工作人員真幸福,跟着你還能吃香的喝辣的。”都夏一邊拿起筷子一邊說道。
郁遠青也盛了一碗湯喝。以他入行以來自律的性格,他其實根本不吃所謂的放縱餐。一些網友們的評價很準确,他就是個淡人,沒什麼欲望,所以常常看起來郁郁寡歡。
但都夏從小就比較敏感,尤其是在吃飯這件事情上。别人不吃,她也不怎麼好意思吃。所以郁遠青陪着她吃。
他到現在都記得高二的時候,他父親升職,很高興地請都夏一家吃飯。在餐廳裡,都夏一反常态,沒有在學校裡的歡脫活潑,隻是捧着碗默默地吃,連菜也不怎麼夾。放下碗宣稱她吃飽的時候,碗裡還剩了大半。
“嘟嘟,吃啊!别客氣啊!”郁遠青的媽媽注意到都夏,忙招呼道。
“謝謝阿姨,我真吃飽了。”都夏很不好意地笑道。
“她從小就吃得少,她不會客氣的,放心,我們吃。”都夏媽媽出來解圍。
都夏笑着點了點頭,大人們說了幾句客套話,便不再理會她。
郁遠青看出了都夏的尴尬無措,借口出去吹吹風,帶着都夏出去了。幾個大人們喝得昏天黑地的,也沒功夫管他們,就讓他們小孩子自己玩。
郁遠青帶着都夏在餐廳外買無骨雞柳:“你吃飽了嗎?我剛都沒吃飽。”
立刻引起都夏的共鳴:“哎呀氣氛太尴尬了!我根本不好意思吃!”
“就是啊,我也是,多尴尬啊。”郁遠青附和道。于是他那天撐得要死但還是帶着都夏從雞柳吃到關東煮,最後還買了奶茶喝。所有的東西都是兩份。因為他說他不吃的話,都夏也會說算了,她也沒有很想吃。
郁遠青那時候第一次質疑教育的正确性,真的要把人教得那麼善良、照顧别人的感受嗎,像都夏這種天生就敏感的小女孩,還不如自私點好。
在都夏的強烈推薦下,郁遠青從酸湯魚到辣牛肉,都一一嘗試了。雖然他不太吃辣。
“這家餐廳還真挺好吃的啊,你怎麼找到的?”吃飽後,都夏靠在沙發上和郁遠青聊天。
“就聽别人推薦的。”郁遠青省略他各種發微信問别人推薦餐廳的過程,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錢萊發來微信,說他們快到了。
郁遠青和都夏提前到大包廂去等。
“哈喽啊,遠青哥。”許甯居腳踩一雙花瓣綁帶高跟鞋,一襲淺粉色紗裙,戴一副貓眼式墨鏡走了進來。這幅裝扮立刻穿到夏威夷海灘邊,也不突兀。
“許小姐好。”郁遠青起身打招呼。
許甯居把包包往錢萊手上一甩,張開雙臂撲了上來,和郁遠青抱了個滿懷:“香水很好聞,我喜歡。”
郁遠青禮貌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身體和她分開,表情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多謝許小姐誇獎,咱們還是先聊公事吧。”
許甯居看到站在郁遠青身後的都夏,徑直走了過來:“怎麼多了一個人?”
“許小姐您好,我是都夏,是奎參傳媒的員工。”
“都夏……”許甯居把眼鏡摘下來,眼鏡腿架在嘴邊,作思考狀,“名字有點耳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我之前也在菠蘿傳媒工作過,也許正好碰見過許小姐。”都夏解釋道,心裡想着公司那麼多人,你也沒必要在這虛與委蛇,假裝認識我吧。
“噢!”許甯居忽然笑了,然後眼神往門那裡轉了轉,“你也是來談項目的吧?談完了嗎?這裡現在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然後又轉過頭對錢萊說:“你把我的包挂好就行,你也先走吧。”
最後面對郁遠青笑道:“剩下的事,我和遠青哥哥單獨談就可以了。”
郁遠青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許甯居比了個“噓”的手勢,又轉向都夏,語氣嚣張跋扈:“對了,你應該也對我有印象。我是許甯居。”
許甯居?!
這不是當時公司空降下來、擠掉都夏位置的那位VIP嗎?真是冤家路窄!
都夏頓時覺得火冒三丈,當場就想發作,但想起郁遠青對她的介紹,她是菠蘿傳媒總裁的女兒,得罪不起。隻得強顔歡笑:“沒印象。”然後扭頭就走。
“诶,小夏!”錢萊看了一眼郁遠青,得到他眼神的指令後,追了出去。
“你們認識?”郁遠青的眼神冷冰冰的,和熒幕上的形象大相徑庭。
“畢竟是我爸公司裡的員工,見過也不意外吧。”許甯居并沒把事實告訴他,反而拉開椅子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工作我倒不着急談,先喝一杯吧。”
“她離職和你有沒有關系?”郁遠青聯想到跨年在自華時都夏的反應,她一向不是沖動的性格,和許甯居之間絕對沒那麼簡單。
“遠青哥哥,好不容易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要一直和我談别的女人嗎?”許甯居嘟起嘴,故作可愛道。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郁遠青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忍住胸膛裡的怒火:“我已經和都小姐簽了合同了,綜藝由他們公司負責,今天應許小姐的邀隻是不想讓您白跑一趟。”
他倒上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連同脖子上都青筋暴起:“就當給都小姐賠罪。”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以為是隻小奶狗,結果是隻小狼狗呢。”許甯居嘴角一勾,郁遠青唇紅齒白、線條分明,連喝酒的時候不小心灑到嘴角邊的那幾滴酒都顯得那麼性感。
“我甚是滿意!”許甯居晃了晃紅酒杯,悠然自得地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