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郁遠青彈了一下都夏的腦門,都夏像被解開封印一樣回神。
不一樣了。
兩個人所處的境況其實很不相同,分手五年,都夏對郁遠青的現狀了如指掌,而郁遠青隻能捕風捉影地去探聽一些和她有關的消息。
好不公平。郁遠青想道。
他的眼神在都夏身上流轉。都夏的長發全部盤起,額間留着一點碎發,随着她擺頭的動作左右晃動。
有一些從前沒有的……女人味。
這其實不是郁遠青第一次見她這個發型,在南城的時候,他曾見過一次。
高中時期都夏喜歡紮馬尾,因為方便,轉頭的時候馬尾辮經常甩在郁遠青的臉上,都夏卻渾然不知;大學時期都夏更喜歡披發,因為她覺得這樣好搭衣服。
兩人一起去南城旅行時,都夏特意買了根卷發棒,想要好好打扮一番拍照。
但頭發太長,用起來十分複雜。都夏找了十幾個視頻照着做,都沒成功。不是卷的大小不一緻,就是卷出來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郁遠青在一旁又是耐心鼓勵“馬上就好了,這樣也很好看啊”,一邊擔心她用卷發棒燙到自己。
遲遲不能成功,最後都夏氣得把卷發棒一扔,随手盤了個頭就出門了。
那一整天,都夏都有點悶悶不樂,拒絕郁遠青給她拍照。
當天晚上回去,郁遠青在都夏睡着以後,把教學視頻翻來覆去地看,又拿着卷發棒無實物演練了好一會,一直弄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早上,都夏對那根卷發棒視而不見,隻是對着鏡子化妝。
“今天不卷頭發了?”郁遠青笑着繞到都夏的身後,伸手撐住化妝台。
“氣死我了,用也用不成,回去還過了退貨時間,退不了了,簡直浪費錢!”都夏忿忿地指向卷發棒。
郁遠青拿起卷發棒,輕輕地把都夏的頭發放進去,繞了個圈卷起來。動作雖然不太熟練,但都按照教程,一步一步細緻地完成了。出來的效果很不錯。
“哇,可以啊!這你都會!”都夏滿意地看着鏡子裡完美的大卷。
“也不看看我是誰。”郁遠青關掉卷發棒的電源,放到一邊。
“你是誰?”都夏轉過頭來,昂起頭看着他,故意問道。
郁遠青捧起她的臉,湊近她,用鼻尖點了一下她:“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你是……世京大學數學系三年級學生郁崤。”
郁遠青皺了皺眉,又更靠近都夏的臉:“不對,重新說。”
“你是……自華一中的畢業生。”
“還是不對。”
“那你是誰啊?”
“明知故問。”郁遠青陪着都夏鬧了半天,松開了手。
都夏反捧住郁遠青的臉,一臉天真道:“是誰啊?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郁遠青看着都夏亮晶晶的眼睛,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是你男朋友。”
“原來是我男朋友呀!”都夏笑彎了眼睛。
“是啊,是你男朋友。”郁遠青反手摟住都夏。
“那我可真是賺到了。”
我才是賺到了。郁遠青在心裡想。
夏女士把菜炒好端了出來:“哎,你們兩個站那幹嘛,快點洗手過來吃飯。”
廚房裡的女人走了出來。
“林阿姨好!”都夏說道,她是郁遠青的媽媽。
“嘟嘟好幾年都沒回家跨年了,我跟你爸怕孤單,這幾年都是和遠青還有他媽媽一起過的。”夏女士介紹道。
都夏點點頭:“叔叔呢……叔叔怎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女士打斷:“快快快,洗手吃飯吧,嘟嘟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到。我們大家夥都等你呢。”
都夏随口扯了個謊:“飛機晚點了。”
“早說讓我們遠青去機場接你。”林阿姨說道,“一個女孩子帶那麼多行李,多不方便啊。”
都夏偏過頭去看,郁遠青斜靠在牆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沒事阿姨,我打車回來的,也很方便。”都夏答道。
長輩們都在客廳裡坐下,郁遠青仍然靠着牆等都夏洗手。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都夏說道。
郁遠青沒接話,看着都夏問道:“你從哪回來的?”
“機場啊。”都夏答道。
“你還在上海工作嗎?”郁遠青問道。
“對啊,菠蘿傳媒,你應該聽我媽媽提過吧。”都夏答道。
郁遠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們快走吧,都在等我們呢。”都夏不願再聊這個話題,推着郁遠青出了洗手間。
五個人吃完飯以後,就一起窩在沙發上看跨年晚會。
家長們都陸續坐好,都夏去廚房端了個果盤,出來的時候隻有郁遠青旁邊有位置。
郁遠青一個人端坐在四座的沙發上。
都夏猶豫了一下,擡腳從郁遠青面前跨進去,準備和他間隔一個座位坐。
都夏走到一半的時候,郁遠青膝蓋往前一頂,擋住了都夏。
都夏重心不穩,往側面一歪,郁遠青及時擡手撐住她的手肘。
“你幹嘛?”都夏小聲質問道,餘光瞟向一旁聊得正歡的家長,幸好沒人注意到。
“坐這。”郁遠青指了一下身旁的座位。
“我不,快讓我進去。”都夏着急道,“郁遠青你别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