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周聿為從紙袋裡拿出一個貝果,将剩餘的甜品放在副駕駛座。
杯座放着更早之前買的咖啡。
一杯冰美式搭配南瓜乳酪貝果,組成他的早飯。
奶酪味十足的乳酪混合南瓜的自然清香,在南瓜泥濕潤度比較大的情況下,還能保證面包胚的韌勁。
完整的一個吃完,飽腹感很強。
甜食會讓人心情也變好。
車窗半阖,周聿為不經意側目,剛好看見店主從喜檸出來,将寫有開業活動的木架移到大門右邊,然後對着門頭拍了張照片。
她身形清瘦,紮着高馬尾,側臉逆着陽光,眉目柔和,單手握拳嘀咕着什麼,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幅自言自語的模樣落在外人眼裡多少有些搞笑。
周聿為嘴角也上揚起來。
直到女生重新回到店裡,周聿為啟動車輛,往雲大的方向開去。
等待電梯的間隙,周聿為刷新朋友圈,在各類跟學術或者旅行有關的曬圖中,有一條畫風迥異。
喜檸(努力上班版):今天也是在用心做甜品的一天~
後面跟着四宮格圖片,除了令人食指大動的甜品外,最後一張正是周聿為目睹她拍攝的那張門頭。
陽光和煦,斑駁樹影投映在招牌上,玻璃窗被鮮花和綠蘿點綴,照片下面還有半截人影,色彩明媚的像是一副油畫,給人感覺明亮又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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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明趕在喜檸試營業的最後一天回到雲京。
他進門的時候帶着一身的風塵仆仆,下巴冒着沒刮幹淨的青色胡茬,還帶了一盆開得正盛的黃色蝴蝶蘭,花枝系着“見花則喜”的木牌,和室内暖色調的裝修相得益彰。
貝檸将花放在收銀機旁,看他雙眼有遮掩不住的疲态,忍不住道:“你是去逃荒了?變這麼滄桑。”
向家明坐在藤椅上,身子倚着靠背,擡手揉了揉眉骨,“差不多,去了趟羊城,被扒了皮抽了骨。”
鄧佳雨就在羊城。
貝檸聯想到他上次說的,精神一振,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去見鄧佳雨了?”
“嗯。”
“去幹嘛?”
向家明苦澀地笑:“能幹嘛?分手。”
沒有争吵沒有埋怨,兩人心平氣和地面對面将所有問題都攤開了講,誰也不肯為了對方舍棄現在的一切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校園時代再赤誠真摯的愛意經過現實磋磨,終究也隻剩一地雞毛。
鄧佳雨說到最後,忍不住哭泣,淚水簌簌滑落,打濕精緻的妝容,“我不是不愛你,也不是不能為了你去雲京,但那意味着要抛棄我的所有。哪怕隻是短暫地依附于你,你媽都會看不起我,把我視為你身上的吸血蟲。”
向家明不發一言,沉默地抽完一隻煙,最後隻是說:“那我們分手。”
他将放在鄧佳雨那的東西全部清走,也帶走他對羊城的全部留戀。
貝檸看着向家明頹廢的模樣,一時詞窮,什麼樣的安慰都隻能浮于表面,但她能做的,也隻是勸導,“分了也好,我看你們這樣也挺累的,不如早點斷。”
她有意轉移話題,提到向家明上次說的事,“你說讓我陪你去相親是怎麼回事?”
向家明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出聊天記錄遞過去,“你自己看吧。”
貝檸接過,大概看了眼,發現李阿姨确認他分手後緊跟着就推過去一張微信名片,洋洋灑灑發了幾百字介紹女生的家庭背景是怎樣的好,工作又是如何的方便相夫教子,比鄧佳雨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讓他好好把握。
貝檸看得直皺眉頭,相夫教子這四個字讓她有些生理不适,女性存在的意義從來都不是為了家庭,她們也可以有夢想和事業,從來沒有人規定女人結婚了就一定要圍着丈夫和孩子轉,大愛無私地奉獻自己的青春年華。
她真怕嶽姝君會被李阿姨帶跑偏,也被精神洗腦信任這一套陳詞濫調。
貝檸又點進去女生名片,發現她對向家明可能确實有意向,不僅每天堅持找他聊天,還很積極地約他見面。
李阿姨也在一直催他,讓他抓緊時間回來。
貝檸将手機還給向家明,聽見他繼續道:“在外面躲了幾天,一直這樣也不是事,不如早點說清楚。”
這個忙貝檸勢必要幫,作為曾經大學話劇社的主力成員,她多多少少有些演技在身上,“你說吧,讓我演什麼?我提前熟悉熟悉劇本。”
向家明拍拍她肩膀,“到時候自由發揮,我相信你的演技。”
“得嘞。”
免費送上門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貝檸讓向家明在前台幫忙收銀,她去了操作間整理材料,面粉和淡奶油比她想象當中用的要快,下次要多進點貨。
貨還沒理完,向家明接到電話,說是公司上的事,急匆匆地就要走。
貝檸叫住他,裝了一個草莓塔,讓他帶回去吃。
向家明皺眉,沒打算拿,“我一個大男人哪喜歡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