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華說得饒有興緻,看虞珧,她卻似乎根本沒在聽。眼裡隻有她手中的破布娃娃。
“……虞氏你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皇後娘娘還是比我好一些的。”
連華一愣。她都聽了。
“确實。”說着又道:“不過,太子的身體還是很折磨着皇後的樣子。母子二人看着關系很冷淡。”
虞珧還在擺弄手裡的娃娃,捏着它的小短手。
“太子殿下很像小瑾。”
連華看向她手裡怪異醜陋的布娃娃,“不像。你這個東西醜死了。”
“不準說小瑾醜。他很漂亮。”虞珧轉頭蹙眉一臉冷肅看着連華。
連華噤聲。
她如今還是不要惹她的好。
“好好好,天下第一好看。”
聽她認同的話,虞珧心下滿意,收回視線。
“太子隻是與小瑾長得像。小瑾才不與他一樣。”她捧着布娃娃轉了個圈,提到小瑾便内心欣喜,“小瑾天下第一好~”
連華默然。
這瘋病還能好嗎?
二人回到重光殿。連華發現靜和宮的事未對虞珧産生任何影響。
她眼裡就隻有那個破娃娃。
她不禁想要聯系一下李思源來給她看看。
不會瘋病又嚴重了吧。
虞珧坐在妝鏡前,手中握着一柄木梳,梳着布娃娃并不存在的頭發。
梳了一會兒,回過身舉起娃娃給連華看,“好看嗎?”
“……好看。”
得到回應,便回身繼續鼓弄。
連華收拾殿中準備着一會兒入睡。虞珧坐在妝鏡前,握着娃娃擺弄它在妝台上行走。
“小瑾就快會走路了哦。小瑾會好哒。”
連華回頭,看她獨自坐在那兒玩着怪異的布娃娃自言自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諸相玟在靜和宮的刑房内被打到一身是血的昏厥過去,送回錦翎宮。
晉興懷聽人禀報,疾步去看望。
見諸相玟趴在床上面色慘白昏迷不醒,一股憤怒的血液直湧上頭頂。郁憤難平。
本晉子瑾在文守擺了他一道他就耿耿于懷,牢記在心。
他大步流星就到了太陽殿外,階下求見晉文偃。
粱翕禀報于晉文偃,他被召見進殿。
隻見高坐上晉文偃懷抱美人,手中執杯正與美人飲酒作樂。一側的樂師吹拉彈唱,絲竹之聲亂耳。
“父皇。”
晉興懷出聲,引起晉文偃的注意。
晉文偃看向他,神色淡淡,“何事啊?”
“靜和宮中設宴,兒臣的母妃前往,卻被杖責,此時正不省人事躺在殿中。”
晉興懷隐忍着怒氣,“太子皇兄未免太過分。”
晉文偃挑眉,不知此事和太子有何關系。看一眼粱翕,又與晉興懷道:“何事鬧得?這些後宮閑事也要來禀報朕。”
他話裡顯然的不耐。
晉興懷微微蹙眉。
“母妃去參宴,皇後認為母妃攪局,便命人杖責三十。”
“杖三十?”晉文偃些微疑惑,接着道:“既然有理有據還有啥好說。”
晉興懷不可思議,“父皇?”
“好了,下去吧。”晉文偃臉上露出不耐。晉興懷不甘心,看晉文偃端着酒樽與懷裡女子喝交杯,擰起眉告退。
東宮之中
東福站在晉子瑾身後,看他望着天上明晰的月。
“殿下。德妃那般被擡回去,可會讓陛下心中不快?”
“他後宮那麼多女人,就算死幾個也不過讓他皺皺眉。不杖斃德妃,是不想讓他認為有人逾越他的權威。”晉子瑾說着,淡淡輕笑一聲,“她那般德行,死是早晚的事。隻是不能死在我手中。”
坐了片刻,他忽然道:“東福。替我按按腿。這些日子都覺得有些脹痛。”
東福立刻走到他身前蹲下,“殿下受涼了嗎?”
晉子瑾搖頭,“應當不是。受涼不是這種感覺。”
“殿下不是隻有受涼的時候才有感覺嗎?”
晉子瑾不語。
是啊。
若是着涼,隻會鑽心刺骨的疼痛。發燒、昏沉。
東福心裡擔憂,揉按着他的小腿直至膝上,“殿下,要叫禦醫來看看嗎?讓李思源來。這小子莫名很護着您呢。”
“不必了。”晉子瑾垂眸看着雙腿。
他不喜歡讓人看自己腿。除了東福,也不讓旁人碰。
以往看過多少,都有何用。
他不想再聽那些話。
虞珧站在殿前抱着布娃娃,看着天空的月,一臉的柔和。
“等小瑾好了,阿娘帶小瑾放風筝。”
長夢裡
虞珧坐在榻邊看晉子瑾喝盡碗中的湯藥,從手中的小布袋裡拿一瓣金桔遞過去。
晉子瑾看着她,“阿娘嘗嘗。”
虞珧執意遞給他,晉子瑾傾身咬住,才看她又拿一瓣放入口中。
“唔~”
比桃肉的要酸一些。但清香更濃郁。
看她皺眉,晉子瑾問她,“是不喜歡嗎?”
虞珧搖頭,“這是小瑾喜歡的嗎?”
“都喜歡。”晉子瑾答。
虞珧也道:“都喜歡。”
晉子瑾笑了起來,倒是沒去糾結她是真喜歡還是順着他,總歸她說喜歡了。
“酸一些,但酸的恰好。清新的香氣讓人很喜歡。”虞珧補充道,又吃了一瓣。似乎是真的喜歡。
她從晉子瑾手中接過藥碗。将蜜餞袋子放入他手裡,離開将空碗送走。
回來後見晉子瑾看着她,“會喜歡到人多的地方說說話嗎?”
虞珧思索了一下,點頭。
總是一個人一個人,會覺得孤單。
“今日覺得如何?”晉子瑾又問。
今日。虞珧回想白日裡的事。
似乎隻有在皇後宮裡時人多熱鬧些。
“很熱鬧。雖然出了一些事,但覺得還不錯。今日在皇後娘娘那兒吃到了好吃的。”
晉子瑾淡笑,“喜歡的話可以多去。”
虞珧偏頭,“小瑾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我猜到了。”
她驚訝,走過去推晉子瑾,想與他到外頭走走,“熱鬧是熱鬧,但隻是屬于她們的熱鬧。小瑾今日如何呢?過得可開心。”
“阿娘若是開心。我便會覺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