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合市正式步入初春季節,微寒的山風吹過長了綠芽的樹梢,太陽帶着暖光普照大地,金光閃爍在飄浮的窗簾上,随着微風陣陣,一下一下的閃現在客廳的地闆。
幾天後,陸朝在雲淮之的陪同下接受了心理醫生的治療,醫生建議在藥物治療的情況下,每周做一次脫敏療法,讓陸朝開始回憶較為輕微的創傷性記憶場景開始,循序漸進,反複體驗來降低他心理的症狀。
所以在第一次進行脫敏治療時,陸朝的反應很大,一直縮在床邊發抖,雲淮之要抱他都會被驚起。
“朝朝,是我。”雲淮之沒有強迫他,隻是一隻手撫在他的額頭上。
陸朝出了一身的冷汗,腦中短暫的出現了耳鳴聲,眼前浮現的也是陸亦川被炸死的場面,心髒的加速也讓他忍不住輕哼出聲。
“雲淮之…”
叫出的名字仿佛如大海上的浮木,可以給他希望和明天。
“我在。”
雲淮之這時才抱住他,讓陸朝轉過身,輕撫他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裡。
“沒事了,都結束了…”
他像哄柚柚那樣哄着陸朝,身體輕晃了幾下。
再之後的幾個星期裡,陸朝每到去醫院的時候就非常抗拒,雖然會很乖的被雲淮之牽着進心理科的門,但雲淮之能看出來,他臉上的不願。
而在更多次的脫敏治療下,陸朝恢複的狀态也逐漸變快,即使還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于是醫生将治療過程變成了兩周一次,進行一個時間的過度。
一開始還隻是讓他回憶輕微的記憶場景,可再然後,就是更強烈烈的創傷性記憶。他會要求陸朝不斷去直面回憶那個讓他最痛苦的畫面,循環往複。
在一次的脫敏後,陸朝本是被雲淮之牽着回家的,人的情緒還算可以,說什麼他都會給予回應,後來雲淮之讓廚師上門做飯,又去嬰兒房喂了柚柚喝奶粉。
在這之前,陸朝都好好的坐在客廳裡。
直到他哄完了柚柚,發現原本在客廳的陸朝沒再坐那裡。
房間的洗手間裡傳出一陣壓抑的嘔聲——
Alpha聽力一貫準确,他健步如飛的沖進卧室,跟着聲音闖進洗手間。
“怎麼吐了?吃壞什麼東西了嗎?”雲淮之剛說完才意識到從早上到現在陸朝并沒有吃什麼,除了在脫敏前給他喂的幾塊小面包。
可現在他吐出來的都是酸水,嘔意怎麼都止不住。
“呃…”
陸朝的身體不停顫抖,心理加生理的折磨讓他招架不住,難以抗衡。
雲淮之熟練的抱住他,在他的後背安撫,掌心下的蝴蝶骨突起,心疼的揪起。
“乖乖,不吐了。”
趁着吐息困難,他給陸朝喂了幾口水壓下,就抱起他坐在床上。
陸朝的整個臉都埋在他的頸窩處,過一會他便感覺那裡有些濕了,雲淮之想給他擦去眼淚,卻聽到陸朝顫抖的哭腔。
“我要我的父親…”
幾個字委屈的讓雲淮之也痛了一下,他低頭親了人的額頭,一隻手護住他的後腦勺輕揉了幾下。
“哭一會吧。”
他沒有再讓陸朝不哭,而是選擇讓他釋放情緒,但自己一定要在他的身邊,做他的一整個避風港。
“父親和爹地在天上一定會看到你。”
“真的?”陸朝擡起頭,淚眼婆娑的望着自己。
“他們會看着你難過開心還有悲傷,”雲淮之拇指擦去他的眼淚,“他們一定想知道小寶為什麼會哭的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