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頭安靜了一會,“臨市的機場,但我不知道你在哪裡。”陸朝低聲又打了個噴嚏。
在聽到對方來了臨市時,雲淮之就已經起身穿上了外套,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對着電話那邊的陸朝說:“找個沒有風的地方等我,我去接你,别亂跑。“
于是一輛啞灰轎跑從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疾馳而出,淩晨的路上沒有什麼車輛,所以雲淮之開的也很快,發動機的嗡嗡聲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就像雲淮之此時的心情一樣,依舊沒敢相信陸朝真的來了。
陸朝坐在機場停車場一旁的椅子上,他怕雲淮之找不到他還特意發了個定位,希望對方一開車過來就能看到他,所以往往停車場的空氣都比較難聞些,陸朝蹭了蹭發紅的鼻子,裹緊了身上單薄的風衣外套。
之所以選擇來找雲淮之,是因為陸朝還是想遵從自己的意願,于是他在中途臨時對陸衍變卦,并坐了最近一班飛往臨市的飛機,直到夜晚才落地。
孕反嚴重的他根本不想回憶在飛機上是怎樣一段難熬,以至于現在都是泛着白的臉色,再加上什麼都沒有顧慮的就來了臨市,等落地後他根本不知道雲淮之在哪。
答應晚上會打電話的雲淮之更是沒有接,陸朝油然而生的一股挫敗感,坐在椅子上就像個沒人來接的孤獨小孩。
小孩斷斷續續的打給雲淮之,停車場透過的風吹得他頭疼,電話直到了淩晨才終于有人接起,所以在聽到雲淮之的聲音時,他難得的想哭。
被陸衍逼着都沒有此刻更想哭的欲望。
他聽了雲淮之的話,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人來接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遠處走過來的幾個人。
過不了多久,陸朝的面前停了一輛SUV,他好奇的看了一眼,車窗沒有降下來,他也确信駕駛座上不是雲淮之。
“陸朝是吧?”身後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
陸朝還沒有回過頭,身前就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捂住了他的嘴,他被吓到想要掙脫,身體條件反射的想要逃離未知的恐懼,卻完全不是那個Alpha男人的對手。
“唔...”
陸朝被塞進車裡,試圖要轉身看看還有沒有求救的機會,可惜男人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按住了他。
陸朝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這些是陸衍派來抓他的人,隻是他有些不甘心,他還沒看到雲淮之。
此時的思念勝過任何雲淮之不在的時間,從陸朝發現自己對雲淮之的心意開始。雲淮之每一次都在給陸朝無盡的希望,無形中告訴他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由他來兜底,他也可以選擇自由,隻要他想。
所以他想試一次,但好像不管逃去哪都會被陸衍抓到,大概率自己的手機被追蹤了,以至于陸衍的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抓了他。
好像他總是被抓,陸朝想。他被迫彎着腰按進後座裡,雙手被束縛着綁在身後,手腕很快就出現了紅痕,許是怕他說話,男人又用了一張劣質膠帶封住了陸朝的嘴,非常有粘性的膠蹭過陸朝的皮膚,弄的他很癢。
"老闆讓我們抓他幹什麼?"
"多做事少說話。"
兩個男人對話着,"船上的貨物也記得清理幹淨,知道的人一個都不要留。"
車子行駛的很快,陸朝很容易就坐不穩,害怕撞到肚子裡的小孩,他隻有蹭到門邊盡量維持着自己的身體,所有人都似乎不太在意這個一碰就碎的Omega,自顧自的聊天說話,絲毫不避諱陸朝,就像他已經是個将死之人了。
陸朝漸漸陷入絕望,腦海裡像回馬燈一樣閃過雲淮之在他身邊的場景,但是現在他找不到自己了。
可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就在綁着陸朝的這輛車的身後,一輛轎跑正不緊不慢的以相同速度追趕着,淩晨的霧很大,路況也不太好,而那啞灰色的車身像劃破這個即将破曉的夜晚的第一道光。
寂靜又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