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庸俊美的陛下顯然忘了自己方才在想什麼。
湛月清更不知他的想法,而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現代他和前男友的那個夏天,寥寥無幾的性.經驗讓他不太明白該怎麼樣去讨好男人。
向來都是前男友讨好他。
湛月清又想到了課本上那些死闆的醫學知識……
嗯,勉強夠用就行了吧?
他回憶了一下課本,有些笨拙的擡起腿,坐到了談槐燃腰間。
——湛月清跨過來的時候,談槐燃先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
好香……
談槐燃在心底暗暗倒吸了一口氣。
湛月清耳根卻越來越紅,垂眸看到了談槐燃的腹肌,忍不住擡手摸了一下——
那肌肉緊繃着,八塊腹肌線條分明,觸感極好。
談槐燃危險的眯起眼睛,這要不是他白月光,他真要發瘋了。
他忽然好想問問系統這個湛月清是怎麼回事。
畢竟那搶人的任務是系統那個狗東西頒發的。
湛月清卻隻碰了一下他的腹肌,便收回了手,擡眸看着談槐燃,眨了眨眼睛。
談槐燃一頓。
啧。
這是在勾引他?
他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談槐燃在心裡冷笑,面上卻淡淡的、帶着點疑惑的:“你就這點本事?安王就教你這些?”
湛月清有點暈,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也許是方才沒吃幾口飯的原因,也許是緊繃的神經因暴君的諾言而放松了,被強行壓下的頭疼和暈眩卷土重來。
“我……”湛月清眼冒星星,下意識說:“頭疼……”
他大概真病了,聲音很小。
談槐燃卻聽清了,他劍眉皺起,剛想開口——
湛月清一頭暈在了他的身上。
談槐燃:“……”
暈的位置還挺恰當。
這是新的勾引手段嗎?
但當他摸到湛月清不正常的溫度時,臉色驟然一變。
當夜,錦繡宮燈火通明。
太醫院中,年過六旬的老太醫被暗衛扯出被窩,臉色黑得要命。
“張老見諒,”周九埋頭做孫子,“不是我吵您,是陛下宣您入宮!”
要記仇記陛下頭上去嗷!
張老太醫從談槐燃太子時期便跟随于他,數十年的孺慕之情,說是太醫,其實也和半個老師差不多了。
别人在暴君面前唯唯諾諾,老太醫可不會。
張老冷笑一聲,“他小子又做什麼妖了?一天天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不叫院首去給他瞧?”
周九苦笑一聲。
張老很久以前便想要太醫院首之位,可談槐燃不知為何卡着不給他,以至于老人家一見面就要陰陽怪氣他幾句。
“陛下的心思,屬下不敢揣測……您還是快些入宮吧,待會他若發瘋,宮中的下人又要換一批了。”
張老隻和談槐燃有點龃龉,和别人卻不想結仇,歎息一聲,心軟道:“罷了罷了,走吧。”
半個時辰後。
錦繡宮中。
張老皺着眉頭給榻上露出的那隻手把脈,把到一半兒,忽地轉頭問一旁的談槐燃,“陛下,帷幔後是誰?下官想瞧瞧别的地方。”
談槐燃一僵。
一旁的周九見狀立刻機靈的開口:“是陛下的新寵。”
談槐燃:“……”
“自己去領二十大闆。”談槐燃伸手指了指外面,冷冷的掃了眼周九,淡淡的道。
周九一呆,“啊?”
談槐燃眼神帶着殺意。
周九心神一震,知道主子的瘋病又犯了,朗聲:“遵命!”
反正行刑的都是暗衛,慣來愛對他放水,嘿嘿。
他嘿嘿着出去了。
張老不明白為何周九被罰了都樂呵呵的,也不想問,隻是又看着談槐燃,道:“陛下,裡頭這位……”
“心上人。”談槐燃說。
張老有點耳背,沒聽清,“什麼?不管是什麼,下官都要看看他的舌苔和臉色才好判斷。”
談槐燃上前去,掀開帷幔。
張老一驚。
榻上的少年脖頸上是被掐出來的痕迹,看得出掐他的人那一瞬間是真想要他去死的,因此力度沒有半分放輕,如今那地方已經腫了起來,青紫色的痕迹格外可怖。
張老——張裕年過六旬,什麼都見過了,他也為京中某些王孫貴族診過病,但沒見過這麼糟踐人的。
他看着榻上和自己孫子差不多大的少年,心頭生出一股無名火,“陛下,您戰場上沒有輕重就罷了,床笫之上怎麼也——”
談槐燃忽然掀開自己脖頸的衣裳,那裡有道青紫紅腫的血痕,看上去也是下了死手。
是湛月清先前和他對打時掐的。
他家白月光可不是‘純白’,涉及利益時是什麼都能幹出來的。
譬如,抛棄他。
張裕:“……”
是他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張裕老臉一燙,老實的拿出藥箱,開始給湛月清處理那發紅發紫、甚至有點冒血絲的傷口。
談槐燃卻奪過了他手裡的東西,“朕來吧——他怎麼會突然暈過去?”
張裕歎息着看榻上昏迷的湛月清,“他常年吃藥,是藥三分毒,吃了那麼多年,身體底子早就虧空了,又突患風寒,被你一掐,不暈才不正常……等等,他這左手手腕上的刀口,也是陛下弄的嗎?”
他忽然注意到湛月清左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劃傷,像是被人取了血。
談槐燃動作輕柔的給湛月清處理着脖頸傷口,聞言看向那道看起來有些舊的傷痕。
看上去像是前幾天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