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岸嗤之以鼻。

“老程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八卦？”

程定國頓時臉色發白。完了完了，剛剛隻顧着過嘴瘾，多誇了那紀總兩句，不知不覺說多了。

楊岸站起來就往外走。

“少爺你去哪兒？”　程定國反應快，趕緊跟上。

“去看看紀氏未來的總裁夫人。”

什麼？程定國傻了眼，他家少爺向來對女色敬謝不敏，他一直以為少爺眼裡隻有公司兼并上市這些……

楊岸身高腿長，大步流星走出老宅。

剛走出不遠，迎面走過來小汪，急匆匆地往對面山坳去。

“汪，怎麼回事？”他問。

“誰知道，都說了不讓打擾，那位劉秘書又讓人過去送東西。”小汪不以為然地說。

這些有錢人，有錢沒地方花，想一出是一出。嘴皮子上下一碰，他們這些牛馬就跑斷腿。本來後廚老王給他煮了一碗面，剛吃一口那邊就喊送東西，催命似的，一來一回他的面早就坨了，吃不成了。

“肯定是人家美女需要儀式感呗，要讨人歡心哪那麼容易。”小汪越說越不爽，要他說，女人就不能慣着。

楊岸略一轉念，起了一個念頭。

“你去把倉庫裡存的那些酒給我拿兩瓶過來，快點。”

小汪一頭霧水，心裡嘀咕：早餐喝酒？有錢人的世界他一點都不懂。但是眼看老闆一臉愉悅，小汪什麼也不敢說，趕緊照辦。

*

今天的早餐真的很豐盛，風景也很優美。但是溫紫元心裡不踏實，再加上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跟紀衡面對面，多年未見，紀衡搞得如此大陣仗，她多少有點緊張。

一緊張，就忍不住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但是水喝多了，又開始想上廁所……

紀衡剛剛聊到溫紫元明天要去的永嘉畫廊，就見溫紫元眼神時不時飄忽。他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小元，明天我可以同你一起去。”

“啊不用！”溫紫元連忙拒絕。

開玩笑，吃頓早飯她就已經坐立不安渾身難受了，要是再去看畫展，她的負罪感更重。

她找了個理由：“我一個人習慣了。”

紀衡扯了扯嘴角，笑笑沒說話。

溫紫元摸不清他是什麼意思，心裡打鼓。

“紀總!”

木屋後面有條路，一個男人從後面轉出來，手裡拿着東西，聲音聽起來有些熟。

溫紫元擡眼一看，愣住了。

楊……楊岸？！

怎麼哪裡都有他！

“你怎麼在這兒？”她脫口而出。楊岸沖她眨眨眼，沒說話。

溫紫元看了看紀衡，尴尬一笑。

紀衡倒是神色如常，那眼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小元，這是你朋友？”

“不是。”

“是，——”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溫紫元飛速補充：“就是路上偶遇，聊過兩句。”

楊岸瞅了她一眼，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我也是想說這個，是偶遇而已。”

紀衡沒繼續問。溫紫元松了口氣，她心虛，不敢說是在派出所遇見的。

楊岸說出來意：“打擾二位用餐實在不好啥意思。這是我們莊上自己釀的荔枝酒，我們老闆聽說紀總特地宴請溫小姐，為了表示誠意同時也助助興，讓我趕緊送過來。”

兩瓶酒，包裝看起來質樸，酒液在瓶中微微晃動，澄澈醇厚，看着就是好酒。

紀衡似笑非笑，點點頭說：“請替我轉告貴餐廳老闆，非常感謝！”

“哪裡哪裡，是我們要感謝紀總才對。承蒙紀總看得起，選上我們宴請貴客，您自己把所有東西全包了。我們身為餐廳卻什麼都不需要準備，這哪說得過去。紀總這份心意，我們老闆也很欽佩。”

“你們願意借出這間大宅，我已經很滿意了。”

“哈哈，紀總滿意就好。您放心，我們與紀總您的目的是一緻的，一定讓溫小姐滿意。”

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彼此臉上都是笑容，眼睛裡卻平靜無波。

溫紫元隻覺得這兩個人有病，尤其是那個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