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看着一副慵懶不在意的樣子,但言語間卻非常強勢,處處占了先機。好在她并不想太早打草驚蛇,她剛才翻牆時顯露了一些身手,肯定引起他的注意,但勉強能搪塞過去,但她不希望自己的身份引起他更多的懷疑。
“我叫溫紫元,是紀石畫廊的主理人之一。你呢?”
“楊岸,沒什麼正經營生,就是幫朋友做點小生意。”他說的輕描淡寫。
溫紫元一點都不信他說的話。他的臉上寫滿了肆意狷狂,在派出所的時候,她也曾親眼見過派出所民警和那個小黃毛站在他面前一臉恭敬的樣子。那副姿态,怎麼看怎麼像道上混的,和生意人八竿子打不着。再說了,單純的生意人半夜三更跑這裡來幹嘛?
除非做的是道上的生意……,那就說得通了。
她試探地問:“你做什麼生意,阿誠……,你是他的買家?”如果他點頭,那他出現在這裡倒也說得通。這樣一來,也許阿誠的死與紀石也沒關系。她心裡燃起小小的希望。
楊岸搖搖頭,“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什麼阿誠。”
不認識?這個時候,除了隐藏在背後的兇手和警方,還有什麼人會對阿誠的死感興趣呢?
溫紫元想起之前阿美曾經提過,紀衡作為新任紀氏當家人,有很多人不服。莫非……,他是紀氏的對手?
“不認識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的眼神如箭,似乎要直射入他心底。
楊岸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一臉認真地問:“如果我說我是純好奇,你信嗎?”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大半夜的,我沒興趣聽你瞎扯。”
他往後退了一步,摸摸鼻子說:“不信拉倒,發生這麼大的事整條街都傳遍了。這個區平時雖然亂,但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命案。來都來了,我順便看看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楊岸話鋒一轉,定定地看着她,慢慢地開口:“溫小姐真的想不起來了?”
溫紫元被他問的一愣。這人突然來這麼一句什麼意思?不就是在派出所裡被她發現他偷偷看她嗎,她當然記得,不然怎麼這麼快就認出他。
她心裡這麼想,臉上依然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他突然擡頭看看天空,笑了笑說:“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溫小姐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
由于連日下雨,今夜并無星空。溫紫元認定他來意不善,心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隻當他是沒話找話。
“那就是對紀氏?”她問的很出其不意,
“紀氏?”他愣了愣,看她的臉上浮起不解。
“紀氏是什麼?”
他臉上的茫然不像是假的,也許真的是她太過謹慎。
“我說紀石,紀石畫廊。”她改口。
“畫廊?“他恍然大悟,佯裝驚訝地問:”你是說這件事跟你們畫廊有關系,所以你才……”
她飛快地打斷他後面的話。“我隻是擔心,所以來看看。”
他故作沉思,考慮了一下措辭,“哦哦,你的意思是,你剛才是想進這房子裡面去看看,才……飛上那面圍牆?”他的話裡話外透出一股濃濃的震驚之意……
溫紫元就怕他多想,連忙解釋:“額,我隻是,小的時候家裡長輩有習武的,跟着練了幾年而已。”
楊岸一副了然的樣子,重重地點點頭,道:“我明白我明白。”
楊岸看起來接納了溫紫元的說辭,其實卻不然。心說你這女人怕不隻是“跟着練幾年而已”那麼輕松吧?
就他剛才所見,溫紫元隻是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就很輕松地一躍而起。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站在足足兩米高的圍牆上。
看她不過二十歲出頭,擁有這樣出色的身手,說出去實在是駭人聽聞。
楊岸又想起半個月前在奧斯陸第一次見到她時,嬌小的她如翩然驚鴻,隻用了幾個回合就制服那五個中東大漢。想到這裡,他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
溫紫元還以為楊岸接受了她的解釋,才這副模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在心裡暗恨:溫紫元,明明剛才是要談交易的,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卻不知道她這些細微的神情變化被楊岸一一看在眼底,正在心裡暗自好笑。這小妞,故作冷傲,其實蠻有趣。有意思!
看她暗自懊惱,楊岸決定出手幫她一把。
“溫小姐,不瞞你說,我也想進去看看。索性我們就一起合作,彼此做個見證。這樣就算将來有什麼變故,警方那裡也能交代。你覺得如何?”
這個提議正合她心意,隻是她不能讓他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