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唯有風聲獵獵,樹梢上葉子滾落,撞破了這邊古怪的氣氛。
洛錦之回過神來,“吃……吃人?什麼意思啊?”
許姝桐搖了搖頭,她對自己看到的畫面有些恍惚。
“字面上的意思。”
沈應走上前來,相比于許姝桐,他身上則帶了些血腥氣,就連那雪白的衣杉上也染了血漬,蓋住他身上的冷竹香,平添了幾分煞氣。
他跟應如雪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皆是凝重。
季無堯瞧見了沈應的動作,微微眯了眯眼,他挑着一枚葉片,有意緩和氣氛,“你們這是……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會不會是瞧錯了?”
“不是。”墨玄搖了搖頭。
“世間天賦分三六九等,例如你我,不足百歲修為卻勘破金丹,是為上等,又或者百歲金丹,是為中等,而有些人卻一輩子都築不了基,與仙門無緣。”
應如雪撫摸了下珠子,繼續道:“但世間卻有一類人,天生靈體,身無雜質,被稱之為肉身靈芝,食之大補,能讓末等靈根一步升天,。”
季無堯詫異,“這麼厲害,為什麼我沒有聽說過?”
“因為現在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了。”
“那好慘啊。”
應如雪淡淡道:“福禍相依,天生靈體若是能活下來就是沈渡祖師爺那樣的人物,活不下來那就隻能看命了。”
“況且天生靈根魂力極強,隻要一息尚存就不會死的,隻不過數百年沒有出過天生靈體了,我們去瞧瞧。”
“好。”
洛錦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隻覺得滲人,
季無堯跟着往前走,見許姝桐面色不好,他瞧見了便落後了兩步同她并肩,“怎麼了?”
許姝桐看了季無堯一眼,卻忽的看到了兩個季無堯,一個白衣藍袍紮的高馬尾,笑的燦爛,一個墨衣血眸神似惡鬼。
“啊。”
許姝桐驚了下,下意識後退,沈天祁站在季無堯身邊,一張小臉上滿是不滿,“你剛剛是什麼眼神?”
跟見了鬼似的。
許姝桐悄悄平複了下心情,翻了個白眼,“我剛剛想事情被吓到了,走吧。”
季無堯笑了笑,丢了個安神香的荷包給她,“拿着,我姐做的,特别好用。”
許姝桐接了荷包再看,卻見季無堯眉眼溫和的看着她,身上幹幹淨淨,哪裡有什麼魑魅魍魉的鬼影?
定是自己瞧錯了。
山裡林蔭蔽日,越往裡越是陰涼,空氣中漂浮着的土腥氣中夾了絲血腥氣。
撥開樹木往前瞧,便瞧見了一大灘的血迹,
“我跟沈應便是在這裡瞧見的。”
沈應斂眸,“我追着那人去,隻跟他交了一次手,那人便消失了,他的境界最低是元嬰巅峰。”
“元嬰巅峰?”洛錦之驚呼出聲,有些擔憂。
“這,我們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呢,要不要回去禀告長老啊。”
他這話一出,周圍人都瞧着他,應如雪歎了口氣,“不可,此事是四宗三門之密辛。”
“那我們悄悄的說,那可是一條人命……”
洛錦之說着說着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吃人的……東西,本就是四宗三門裡邊的?”
又是一陣沉默。
這裡是交彙之地,離玄清宗最近,
沈天祁聽明白了,這裡玄清宗最近,嫌疑也越大,他揚聲道:“此事絕不會是玄清宗所為。”
“我父親容不得腌臜東西,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玄清宗,許是别的地方跑來的。”
可那往一旁就是墨傀門了。
墨玄冷笑,“又沒人說,你蹦出來做什麼?難不成是我墨傀門?”
應如雪沒表态,隻是淡淡撇了沈天祁一眼,其實他向來沒什麼表情,但沈天祁卻覺得那一眼有些羞辱人。
他攥緊了拳頭。
許姝桐搖了搖頭,直接上前,羅盤一擺,“追兇。”
隻見她手裡的羅盤瘋狂轉動,最後指明了一個方向,正北面。
正北面,玄清宗。
羅盤一停,周圍人愣住。
沈天祁欲要鬧,季無堯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彎着身子,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季無堯看着沈天祁的眼睛,“不要鬧,那東西隻是往正北跑了,你已經十四歲了,不要沖動。”
沈天祁憋着口氣,季無堯看他安靜下來,把手松開。
沈天祁立馬揪住季無堯的袖子,看了看四周,眼角帶着淚花,憋了半天,突然委委屈屈憋出來一句,“哥。”
為什麼旁人都不信他,還用看傻子的眼神瞧他?
季無堯一愣,眼神柔下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先去瞧瞧。”
沈天祁緩和了下情緒,
幾人脫了宗服,各自換上不起眼的袍子,随後隐藏身份向着北面禦劍而去。
許姝桐盯着手裡的羅盤,看着上面的晃動的羅盤擰起了眉毛。
“等等,消失了。”
“什麼消失了?”
隻見許姝桐手上的羅盤亂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規律。
“不對,不對,他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