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臉上挂起一抹笑:“打球不就是講究個有來有回嘛,還是你更想接殺球然後滿場撿球啊?”
這話說得竟然頗有道理。
球雖然好接但也相當累人,打到後面莫名鬥志就起來了,仿佛誰接不到那麼簡單的球誰就徹底輸了一樣。
毛然然從一個等待上場的人變成了一個激動的裁判。
最後終于以陽欽松體力不支手滑脫拍告終。
“好耶!小陳哥哥勝!”小卷毛高舉右手。
陽欽松累得直接跪地。
陳君朝他走來遞了一瓶水,陽欽松看着他感慨道:“好長的持久力,甘拜下風。”
對方莞爾,朝他伸出手:“去那邊坐會兒吧。”
這種球打個三五天,陽欽松就累得朝毛然然申請休息了一兩周。反正小卷毛有了陳君的陪伴,他其實也不用去的那麼頻繁,實在是太累人了。
雖然小卷毛臉上不大高興,但也隻好點了點頭。
陽欽松看着他耷拉的小臉,又于心不忍,畢竟是自己答應他起碼一周打球一兩次的,于是說周末請他看新上映的超人電影。小卷毛一聽,一下就高興了,對于他缺勤一兩周的羽毛球場也立馬既往不咎忘得一幹二淨。
電影看了,球還是會按照至少一周一次的約定去打。
拖着激烈運動過後疲憊的身體回家,陽欽松在門口輸入密碼。門一推開他就發現客廳裡點了燈。他下意識把燈關掉又重新拍開,懷疑自己是不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關電了,記憶回溯了好幾遍都确認自己是關了燈再出門的。
望着頭頂的燈疑惑發愣時,浴室門那傳來了動靜。
下一秒,楊森傳裹着一身水汽從裡面出來。
他頭發濕漉漉的,額前碎發還淌着水,上半身半裸,下半身穿着一件休閑的居家睡褲。
身上沒擦的水珠順着他腹肌溝壑往下一路流淌,最後沒在睡褲邊沿下。
陽欽松努力挪開視線,又實在忍不住挪回來。寬肩窄腰,肌肉緊實,腰身線條流暢,實在是好看。
兩人刹那間對視了一會兒,還是陽欽松先開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楊森傳走到桌旁,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說:“剛到沒很久。”
“噢。”陽欽松應了一聲。
現在楊森傳是背對着他站的,裸露的上背寬闊厚實,給人一種特别沉穩可靠的感覺。
陽欽松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在他轉身前立馬挪開了視線。
“今晚又加班了?”楊森傳問。
陽欽松半蹲換掉腳上的鞋,聞聲擡頭道:“沒有。”
“去打羽毛球了。”
楊森傳一手搭在椅背上輕輕握着,語氣淡淡道:“林勁野最近還有空陪你打球啊?”
陽欽松隻顧着他頭發上滴下來的水了,提醒道:“要拿個幹毛巾趕緊把頭發上的水擦一擦,小心感冒了。”
楊森傳指了指身後的空調:“開着呢,不冷。”
哦是說怎麼今天進門感覺不到什麼涼清意呢。
見他還盯着自己,陽欽松疑惑地看過去:“怎麼了?”
楊森傳别開臉:“沒事,你早點休息。”
看他轉身往自己房門那走,陽欽松也才回自己的卧室。
從卧室拿了睡衣出來,他直接放到衛生間。然後又拿着一條幹毛巾走到楊森傳房門前,擡手輕輕敲了敲。
三聲後對方開門,兩人在門口無聲對視。
陽欽松雙手捧起擦發巾:“是新幹發巾,洗了還沒用,你拿着擦一擦吧。”
楊森傳看着毛巾:“不用。”
“好吧。”陽欽松說,心想還是太急了。
見楊森傳不說話,他腦子裡突然又響起楊森傳剛剛那句問話。
于是立馬說:“林老闆沒時間陪我打球,我和别人打的。”
“誰?”楊森傳問。
“一小孩兒。”陽欽松想到毛然然那張臉,沒來由地笑了笑。
二十來歲的小孩兒。
楊森傳看着他臉上溫柔的笑心裡突然不是什麼滋味,又想起林勁野給他發的消息催他早點回來,本來他還不當回事兒呢,現在一看,回來遲了确實還是挺耽誤事的。
他今天回來算早,在下班點就到了,車停在林勁野他們公司樓棟下面,準備順道接陽欽松回去,結果沒想到先看見林勁野。
對方走得懶洋洋,看見他的車沖他招了招手,楊森傳降下車窗,林勁野笑出聲:“您終于舍得回來了?”
楊森傳瞄了眼他身後,問:“人呢?又加班?”
林勁野聳了聳肩,調侃道:“說了你還不信,早跑球館去了。”
楊森傳直接驅車去了體育館門口,他沒完全又進去,隻是在門口瞄了一眼。一眼就看見陽欽松在那奮力揮拍的背影,以及他對面那個很會抛球的二十來歲的小孩兒。
見楊森傳臉色不大好,陽欽松歪頭,小聲地問:“怎麼了?”
楊森傳回過神來,盯着面前的人看,突然很想問一句,那他出差之前的那根旺旺碎冰冰算什麼?
算他突然興起嗎?
還是算他酒後失言?
還是算他就是拿人尋開心的?
“那你開心了嗎?”楊森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