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酒在他胃裡慢慢發酵變成醉意,駕駛位上的人對着電話喋喋不休。一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重複數遍,到後面穿插着愚蠢的辯解:
“是這小子自己要喝的。”
“我還以為您看上……”
“習慣性……不是春……”
林秀慈迷迷糊糊聽着,意識到自己中了藥覺得反胃。他眯眼尋覓武器想将對方壓制,不知行駛到哪裡,車輛緩緩停下。
是要殺人?少年猜疑。
他微微動了肢體活血,前排的人下車往他這裡走來,後車門被打開,林秀慈聽到他的低罵。
“誰讓你運氣不好,就在這裡待着吧。”
一隻手探向他衣領,少年睜開眼,兩隻手已經往他脖頸上摁去。
他完全沒有留手的意思,盡管身體疲軟,但對方身體素質實在不如何。林秀慈将他推到在地上,觀察到四周是林子。
就憑他也能将自己埋屍?
少年疑惑,很快想到可能有同夥未到。察覺手下的男人快要暈死過去,他松開手試圖逃跑。
可到底低估了藥效,剛一轉身他就被石頭絆倒在地,不遠處傳來了車輛駛來的辘辘聲。他爬起,身後的人起身指控:“你有毛病啊!”
車前燈照到他們二人身上,看着有人來還這麼嚣張的男子,林秀慈身體緊繃。
一個人影如風沖向了他的身後,林秀慈側目回看,身手敏捷的青年将那人扣住,不知道動了那裡,對方疼得嗷嗷叫。
“哥。”林秀慈輕輕喊出聲。
林玉霜很快接替戚長笑将人壓制住,看到是宴會上逼酒的家夥時,氣憤到将他舉了起來。
“好你!欺負我弟弟!”
富二代淚不打一處來,意圖解釋把人拐到荒郊野嶺的原因。
戚長笑則是捧住秀慈的臉,看到對方意識迷蒙情緒氣極,他摸了摸對方的腿骨,沒感覺出斷裂扭傷才松口氣。
他扶起林秀慈,少年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想了想,青年幹脆将其抱起放在車後座。
“哥,我好難受。”林秀慈蹭過來,拱了拱戚長笑的胸膛。
青年哪兒能不心軟,他讓系統看有沒有解迷藥的,但是想到還需要抽取血液收集證據,就道:“秀慈忍一忍,馬上帶你回家。”
少年乖乖說好,蜷縮在一邊。
林玉霜不認得他,但是問出他姓孫時,疑惑:“孫盈是你什麼?”
富二代一聽,高擡手又被打下去,“我妹妹,妹妹。”
孫盈她家裡出名的關系複雜,林玉霜就問一句才不會放過他,他心裡想着大哥怎麼還沒到,倏忽,不遠處又有車駛來。
他正好奇是不是警察,趴地上的男人就大笑:“哈哈哈等着吧!我早給我幹叔打電話了,他來給我報仇了!”
得意間又被踢了一腳,“誰給誰報仇啊,你給人下藥甚至意圖殺人還想逃脫制裁!”林玉霜更氣憤。
不過到底在這偏地,少年給林钰堂打了個電話,發現正在通話中。
這時戚長笑走了過來,他踩上孫某的背,讓林玉霜回車上。
男子艱難回頭看,先看到的就是戚長笑的兩條腿,一條在地上直繃繃立着,另一條踩在他後腰。
夠筆直夠有型。
孫某頭一次知道自己還有這個癖好,鼻血沒注意淌下來。他試圖重新埋進土裡,林玉霜眼睛尖立馬發現。
“流鼻血?!還沒打你呢。”他的語氣很誇張。
戚長笑沒在意他們的動靜,他捂住眼直視車燈,高大的越野車直到在他們前面半米處才停下,吓的腳下的人直喊:“幹叔!幹叔!”
他幹叔下車,第一眼就能覺出此人身形異常高大,車燈被他的身體擋去大半,戚長笑放下手。
“應該有些誤會。”男人不鹹不淡道。
戚長笑不接招:“有沒有帶上人去警局就知道了。”
男人走近兩步,侵略性更強。離得近了俯視也更深,讓人即使在他背光的臉上也能看見鼻梁陰影。腳下的孫某怕被踩到,一個勁的扭身體喊腳下有人。戚長笑斂眉,分神給他半分。
一隻氣息陌生的手探向了他的臉,戚長笑條件反射将它扣住。
男人饒有興緻的看着自己的手,和他的對比,戚長笑的簡直屬于瓷器娃娃的。漂亮易碎,但很敏捷。
這樣想着他就誇贊出來,“你的手很靈活。”他異常優越的力量輕易掙脫桎梏。
這種目的不明的話青年并未理會,他又聽男人道:“你開條件任你賠償如何?到了警局那一幕說不定什麼都不會有。”
他踢了踢幹侄子的肩膀一下,“诶起來,和人家小孩兒道個歉。”
戚長笑的腳又摁在了他要起身的肩膀上。擺明一看就是不準備錢了了,男人笑意微收,不遠處已經傳來警車的笛聲,他半晌嗤笑,頗語重心長:“果然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