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烤魚,林間歡笑不斷。
“我和好友釣的魚多,有剩餘,這些是烤好了,也正好免了幾位姑娘髒了衣裙纖手。”
不知何時,白衣男子濮宗陽手托着烤得鮮香四溢用樹葉盛着的魚,臉上挂着還是一如之前的幾絲笑,放下樹葉,不等幾人回應,又笑着離去。
矮桌上的烤魚頓時成了燙手山芋,霍春櫻拿小樹枝撥開樹葉,色澤香味俱佳,再瞧瞧她們烤得焦糊不成樣子的小魚條,高下立見。
陶沅音輕輕拍打春櫻的手,斜眼睨她:“你敢吃啊,不怕那人下毒滅口嗎?”
"咦!"霍春櫻吓得快速丢掉樹枝,再不去碰那條大香溢的烤魚了。
見此,陶沅音此前吃癟的郁悶散了,忍不住發出爽朗脆笑,笑好了又說:“逗你呢,那人身手不差,真要殺人滅口不會等到今日了呀。”
“到底是陌生人,小心為上,我還是不吃,吃自己釣的!”
一直到天色轉黑,兩家小姐才帶着丫鬟回城。
玩了一天,心情放松得很,身體倒有幾分疲憊,剛回府,松月就把從李辛那裡知道的告訴小姐,從知道他身後是當今聖上時,陶沅音就知道這是早晚,她聳聳肩隻神色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一會兒把飯菜送到房間來吧。”
院門中的炮竹殼進府時她便看到了,想來是為祝賀魏令簡拜官的吧。
再從偏室沐浴完出來,房中坐着一人。
“阿沅,過來吃飯。”打發了送膳食的松月,雙禮一來告知阿沅回來後他便朝小築趕了。
“你怎麼在這裡?”陶沅音散開打濕的長發,“你還沒吃?”
這樣子生分,魏令簡挑眉,幾分難過:“等你。”
“祝賀你。”
阿沅不接自己的話,也不叫自己一塊兒吃,魏令簡不惱,反正他早就讓丫鬟多備副碗筷了,自己端起碗就吃,“近日玩得可開心?等休沐日,我們一起出去出去散心,怎麼樣?”
心中本來氣就沒消,聽着話就知道魏令簡問過松月了,更氣了一分,陶沅音鼓鼓腮,大口吃飯,懶得裝什麼淑女舉止。
“再說吧,我餓了,我要吃飯了。”
“好,依你,吃飯不說話。”
陶沅音要是擡頭了,就會發現此刻魏令簡的笑裡滿滿是寵溺和放松(他以為她原諒自己了,隻是還有點别扭)。
相較陶沅音的寡言少語,魏令簡心情大好,這一天裡郁悶不解的情緒得到釋放,就連飯都多吃了一碗。王妃吩咐廚房晚膳多備菜,王爺夫婦和睦融洽他鮮少見,這樣的天倫之樂他夢寐以求,本應該陪父親母親一起用的,奈何自己心思不在找了借口吃了幾味菜溜回西院。
白天找不到人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小築一有風吹草動他便着急來探,這樣的情緒他不曾有。
像昨日到現在對他不理睬的阿沅他沒見過,即使是那段不愉快的相處阿沅對自己也是溫和耐心以禮相待,以至于他突然面對這狀況,暗惱之餘竟有淺淺的興奮。
飯後,魏令簡淺聲軟語找話說,陶沅音基本不接話,最後找了話茬趕人。
“今日實在累極,身體不便,大人早些休息吧。”
那句“大人”聽得魏令簡愣神,用上官腔喚他了,心底不免歎氣,阿沅昨日用的就是這理由,不自覺搓手,他很想說他隻是單純想和她卧一張榻,僅此而已。
阿沅臉皮薄,他沒說得出,略帶苦澀的嗓音,“你好好休息,明日起我正式上差,晚膳等我回來。”
青紗帳裡陶沅音以背示人,咽下到嘴邊的叮咛,不言一語。
回到問川閣,雙禮看到公子嘴快好奇:“公子不是說宿在夫人的小築嗎,怎麼又回來了?”
說完後悔了,公子這是明晃晃被攆出來自己睡啊,雙禮打自己嘴巴,傻笑。
“打輕了,再掌嘴!”
怨氣沖天,撞槍口上了。隻是,他怎麼覺得公子脾氣越來越奇奇怪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