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數日,陶沅音日日早膳後從偏門出府日落前回府,連松月也不帶,隻身赴春櫻的約。
她出府李管事必然會知曉,特地交代李辛别告訴一人,公子和夫人這幾日鬧别扭府裡上下皆知,李辛隻當是兩位主子間的小樂趣不參與。
集粹閣後園内室裡,兩個小婦人分坐太師椅兩側,目光炯炯,專心緻志,聽着金叔傳授經驗。
上半天在鋪裡幫忙,下午則是向金叔讨教。得空了兩人還會手挽手在兩大街市閑逛觀察,看看有沒有适合二人的商機。
如此一來,晚間回府後二人皆是疲憊不已了,霍春櫻的夫君陳玄如是個憐愛妻子的文君子,對妻子遷就包容。陶沅音因為有意避開魏令簡不見,每日回去用過晚膳,就以天熱不适為由早早關了小築的隔門,待在内室不出了。
魏令簡接連五日在栖林小築隔門外碰了一鼻子灰,他到時屋裡每一星燭火,一片黑暗,苦惱得很。
雙禮沒眼力見,趕緊好心提醒:“公子,您翻牆過去啊,這牆不高,我馱您。”
“你……把嘴閉上。”
得了嫌棄的雙禮還沒想通這不是公子上次用的法子麼,怎麼這次不用了?
魏令簡心裡歎氣,上次一時起意才翻牆而進,又不是什麼光明之舉,阿沅還在生氣,翻進去又如何,還是要另想辦法讓阿沅消氣才是正經之道。
又一日,陶沅音起床出府前,松月拿進來一封信,“姑爺讓李管事給小姐的,讓小姐一定要拆開看。”
拆開來看,信中說明日事魏令簡的休沐日,他知曉一好去處,懇請她在府中等待,兩人一起去城外乘涼納暑。
陶沅音心裡暖暖的,心底的怨氣散了不少,“知道了。”正好,借此機會她想和魏令簡談談心,避而不見總不是長久之計,何況同在一座院中,也避不了幾日。
松月對小姐的行為郁悶,“知道了”到底是應還是不應呢,“小姐,那我回去告訴李管事,你明日有事要忙啦。”
陶沅音剜松月一眼,“你這丫頭又拿我開涮!”
明了小姐意思的松月蹦跳着出去告知李管事了,她就知道她家小姐嘴硬心軟,心口不一。
去集粹閣和霍春櫻回合後,二人今日沒在鋪裡多待,而是去了東街,前些日子西街各種鋪子經營她們觀察得差不多了,而東街的情況也去瞧瞧,這樣也能有更全面的開店計劃。
比起尋常百姓來往的西街,東街則更多是權貴富豪踏足之地。
晌午過後,外間炎熱異常,不多時,周身沁汗,于是兩人沒有在外多逗留,各自回府了,也正好各自想想新點子。
豎日清晨,昨晚睡得早休息得很的陶沅音醒來得早,掀開帳簾,屋中央的桌前邊赫赫坐着一人,正是自己夫君魏令簡。
陶沅音懵懵醒轉,吓得一驚:“你怎麼進的來?”昨日院門她記得拴上了的,睡前她自己還檢查過的。
“快起來,太陽曬屁股了。”魏令簡之笑,起身來床邊,拿了架子上的衣裳遞過去,似笑非笑,“喏。”
這麼露骨直白的話從他這個文雅之人口中聽到,陶沅音直覺臉頰燒得很,出口:“粗魯!”
雖是抱怨,話音軟綿綿,哪是罵聲,分明是撒嬌,阿沅面頰上一閃而過的羞赧,魏令簡瞧得清楚,“阿沅說的是,怎麼能這樣的俗鄙無禮!”
陶沅音擡頭看魏令簡話裡羞愧,面上卻是笑得開心,一把結了衣裳,下床去隔屋,丢下話:“笑得……不懷好意!”
隔屋的門關上,魏令簡摸向自己的下巴,意圖有被看破的感覺,他進内室本想叫醒床上睡得正香的佳人的,掀帳那刻,至今裡面的人歪着頭臉頰绯紅,嘴唇微微張開,一頭烏黑秀發散開纏繞在纖臂間,依稀可以看清薄薄一層亵衣下光滑軟彈的肌膚,不知道是被熱的還是做了何好夢,實在不忍打破這一令他心軟的一幕,這才退去去桌邊等。
稍加收拾,提上包袱,魏陶二人從王府偏門而出,但眼前所見陶沅音說不驚喜定是假的。
那兩匹駿馬赫然眼前,她轉頭詢問:“騎馬去?”
“阿沅會騎馬,我一直不得見,正好也讓你看看我騎馬技術如何?”
魏令簡會騎馬,她一點不奇怪,但想到他知曉自己會時的驚訝,便揚起下巴,翹着嘴角:“好啊,那就比一比,誰能勝出!”
除了城,兩人開始了賽馬,許久不碰,踏上馬鞍那刻,魏陶夫妻二人像是脫了僵繩的馬匹,在林間小道上馳騁飛揚。
小半個時辰後,陶沅音渴了,在一處陰涼地停下,因為魏令簡還沒趕上來,不過聽身後不遠的馬蹄聲也隻他距離自己并不遠,索性拉住缰繩“籲”,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