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的名是報了,但讀書是要花錢的啊,報名的銀子還沒交呢。
誰出這個錢?
她樓玉反正不出。
宋母那老太婆不是最心疼這個寶貝大孫子嗎,還叫她專心照顧繼子呢,那宋母就準備好銀子等宰吧!
她來了。
下午從國子監回府,樓玉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就直奔宋母院子。
“婆婆,兒媳給您請下午安。”樓玉聲音甜甜的,臉上也帶着笑,假裝忘記了早上她才狠狠挫了宋母一頓。
宋母看見她就來氣。
“哼,來這兒做什麼,早上的事還沒完呢,你個毒婦,莫不是又想害老身。”宋母一見面開口就是罵。
手裡的好茶都不香了,怒火中燒,把茶往樓玉那兒一潑。
這潑茶的力道跟玩兒似的,樓玉不屑地看着,在現代的時候,這點水準連她的面都見不着,最多隻能潑潑她底下的小喽喽。
稍稍一側身,茶水就白白潑向了旁邊。
宋母看了,更氣了,手裡的茶盞啪地一聲拍在案幾上。
“婆婆别氣,我來是有關于麒麟的大事跟您請示的。”樓玉裝作很委屈的模樣說道。
聽到是寶貝孫子的大事,宋母勉強平靜下來,撫着胸口順氣:“什麼事,說。”
“婆婆知道的,我給麒麟報名了國子監,可報名要交銀錢的,沒辦法,兒媳隻能來找您···”樓玉硬擠出了兩滴眼淚挂在眼角,顯得更可憐了。
“喲,你堂堂伯府千金沒銀子啊?不是想當好繼室嗎,整天的到處說關心麒麟,怎麼連個束脩都不交?呵呵。”
宋母像是抓到樓玉把柄,立刻嚣張威風起來,諷刺嘲笑着說道。
“嘁,裝模作樣,假惺惺的。”宋母撇嘴。
“對,老夫人說的對,不拿嫁妝照顧小公子,跑來咱們老夫人這兒哭窮算什麼,就是虛僞。”吳陪房也跟着罵,還翻了個白眼。她心裡記恨着早上吃了個悶虧的事,這會兒巴不得咬死樓玉。
兩個蛇鼠一窩的死老太婆,等着!
看我怎麼整死你們!
“嗚嗚嗚婆婆誤會我了,我在伯府隻是庶出的三女兒,哪來得很多嫁妝呢,爹爹的銀子都要留給兩位嫡出姐姐的。”
樓玉哀怨地說,一邊說還一邊哭。
其實出嫁前坑了高老頭十萬兩雪花銀,為了樓玉能順利出嫁,不再鬧騰,高伯公按照她的意思,把銀子私底下給了她,沒有寫進嫁妝單子裡。
所以,這會兒無人得知樓玉到底有多少錢。
宋母更看不起樓玉了。
之前就看過嫁妝單子,一般般,沒想到連單獨的壓箱底都沒有,我就說嘛,這麼蠢笨的毒婦怎麼可能讨高伯公的喜歡。
宋母嫌棄地不行:“早知道就不讓你進門,個賠錢貨。”
“嗚嗚嗚婆婆,兒媳沒錢,吃穿都是靠府裡。”樓玉繼續假裝哭了一會兒,穩固自己的貧窮人設,“麒麟是宋府的未來,金貴着呢,婆婆這麼疼愛麒麟,想必一定會出錢的吧。”
一招道德綁架,綁死你,看你怎麼辦。
“别在那兒給我戴高帽,老身我活到這個歲數,可不是傻子,呵,你心裡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宋母輕蔑地嘲諷。
誰知樓玉沒有半點慌張。
“婆婆,人人都知道您疼愛麒麟,在交束脩上,卻一點都不出,不知道别人會怎麼想喲。”
樓玉暗暗威脅,你不給錢,她就去外頭散播謠言,到時候流言四起,看你個老太婆還要不要面子。
宋母嘁了一聲,不屑地斜笑,繼續喝茶,不搭理樓玉。
但急促的喝水聲暴露了她。
看似穩當,其實她心裡已經開始慌了,自己注重了一輩子,可絕不能叫這小/賤/婦潑污水。
樓玉勝券在握地笑了:“婆婆,您不給銀子,我隻好去找相公要錢了,不知道相公會怎麼想呢···”
說完,做勢起身就要走。
宋母立馬挽留:“你回來,個不省心的玩意,還學會告狀了,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茶也不喝了,嘴也不撇了,坐得正正的瞧着樓玉。
“可是婆婆你又不給銀子···”樓玉攪着手指,撅着嘴說。
“給給給,真是煩死了,怎麼娶了你這個掃把星進門。”宋母心疼得臉色鐵青,自己的銀子喲。
敢罵我掃把星?淦,本想要點束脩錢就算了的,既然這樣,那就準備好大出血吧!
“國子監是都城最好的學堂,束脩送低了,恐怕叫教士看不起麒麟。我聽聞送一千兩銀子是最好的。”樓玉決定連本帶利全要了。
“什麼?!一千兩,你不如去搶!”宋母震驚地大吼。
她覺得樓玉在獅子大開口。
“婆婆,你不會舍不得吧?”樓玉激将着說。
“我···我當然舍得。隻是一份束脩哪要的這麼多錢,你個黑心的玩意,該不是要貪我的錢?”宋母有點結巴,她着實舍不得。
“我沒有,婆婆可以去詢問,都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誰不是往多了給。”樓玉更顯委屈了,直叫宋母去查。
宋母哪能真的去問,這不明擺着叫人笑話她嗎,交個束脩還要扣扣搜搜的去問别人,别人該懷疑宋府是不是揭不開鍋了。
況且都城的風氣就是講攀比,一千兩也不是沒可能。
宋母懷疑地糾結了半天,看樓玉始終底氣十足,終于松口了。
“休想私吞這錢,我可是會去國子監檢查的。”
宋母十分不情願地掏出銀錢盒子,從裡面挑挑揀揀地扒拉出一張千兩面額的銀票。
“多謝婆婆,我定然把錢送到國子監。婆婆真是關愛孫子啊。”眼見着好處到手,樓玉也不吝啬說兩句甜話糊弄糊弄老太婆。
“哼!”宋母鼻子噴出一股熱氣,可見她心裡惱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