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年川睡得正香,被陡然響起的刺耳音樂驚醒,恐慌之下一個繁森從窄小的床鋪跌落。
“嗯……”一聲悶哼,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年川被一團溫熱柔軟接住,沒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墜落讓他瞬間清醒,趕忙爬起身,手腳攀爬的動作又不小心擠到什麼,身下又傳來一聲悶哼。
年川站起來才發現是嚴真給他當了人肉墊子,局促地站在原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倒在地上的男人發絲淩亂,衣擺掀起,活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視線下移,是嚴真結實有力的腹肌線條……
他掩飾一般移開目光,耳尖的紅潤将他的羞澀皆數暴露。
“年老師,搭把手吧。”嚴真躺在地上懶懶地伸出手,明明自己就能站起來,非要年川拉他一把。
聞言,年川好像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臂,使勁渾身力氣才勉強将他拉起來。
手好小……
嚴真臉上還挂着得逞的笑,哪還有剛剛被壓倒受欺負的樣子。
“你真的沒事吧?”将人拉起來後,小老師還是有些愧疚自己的無心之舉,繞着男人轉圈檢查。
嚴真盯着年川的發旋,刻意收斂自己的笑意,還想再扮可憐賣乖。那架勢剛擺出來,目标對象就被響起的電話吸引走了注意力。
“喂,主任,您找我什麼事?”他背對着嚴真接起電話,身上寬松的睡衣松松垮垮搭在腰胯,朦胧之中畫出細腰的曲線。
年川皺眉,專注在聽主任的吩咐,自然忽略了身後男人逐漸變得幽暗深沉的目光。
挂了電話轉身,嚴真已經去洗漱了。
【系統,要開始了……】年川想着剛剛主任的話語,在腦海裡和系統聊天。
這個副本的進度和上個副本差不多。第一天還是所謂“保護期”,到了第二天異變開始,遊戲也會強迫玩家積極投入。
今天上午他是沒課的,理論上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可問題就是剛剛主任在催命般的電話裡,要求他現在去一班代早自習。
原因竟然是,劉文玥出事了。
當然,這是年川自己的推測。主任倒沒直接說他失蹤,隻說他是喝大了,早課起不來,得麻煩他去代課。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幾次,盡量讓自己清醒些去面對。這一晚上都在強撐着側睡,可累死他了。
年川不信劉文玥喝大了,一定出什麼事了。
“電話裡說什麼了?”年川正在扣上衣扣子,身後傳來嚴真醇厚低啞的聲音。
青年聞言轉身,胸脯袒露的一瞬間就被白襯衫遮蓋住,沒讓嚴真占到一點眼睛上的便宜。
“劉文玥喝大了起不來,他叫我去代課。”
“喝大了?”嚴真帶着疑惑回問。
年川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說:“我懷疑他出事了。”
聞言,嚴真眉頭一皺,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神色嚴峻。
略微思考後,他緩緩道:“怎麼會找到你?”
這也是年川想問的。他隻是個副科老師,一般代課也會找嚴真他們吧。
難道就因為昨天和劉文玥吃了個午飯?這也太冤了。
年川臉上滿是擔憂,沉默不語。嚴真劍眉緊皺,薄唇張合,最後也隻提醒他小心行事。
這個副本,開始異變了。
走出宿舍的瞬間,年川直接感受到了那股“異變”。
校園裡已經被朝晨的濃霧籠罩,空氣裡潮濕氤氲,像是冷版“桑拿”。
“靠,這該死的回南天……”
“吓死我了剛剛下樓梯差點摔死我!”
“吐了,這空氣濕度可以養魚了吧。”
從旁邊兩棟宿舍樓裡走出不少學生,三兩成堆在聊天,吐槽着突然改變的天氣。
回南天?
現實裡,南方确實經常會遇到這樣的天氣。但身為玩家,年川心裡很清楚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回南天可以解釋。
他站在原地望着雲霧發了會呆,突然想起什麼,拿手機給嚴真發信息叫他關好窗,随後邁步朝教學樓走去。
既然是代課,年川隻需要坐在教室裡盯着學生自習,再偶爾管管紀律就行。
任務輕松,年川卻不敢掉以輕心。
樓梯間的落窗已經關上,仍然有霧氣沾染在校服上,慢慢鑽進了樓房内。地面也因為暖濕氣流泛起漣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打滑。
年川腦補了好幾個自己不幸摔倒的畫面,光是想想就覺得痛。為防意外,他一步一個台階,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年老師!”
不知從哪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年川正專心爬樓,被這聲音吓了一跳,身子不穩腳下一滑就向後仰倒去。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即将摔倒之際,年川隻來得及在心裡唾棄自己的“烏鴉嘴”。
下一瞬,手臂猛然一痛,一隻手大力掐住年川的胳膊死死拽住,在半空中把他扯了回來。
“你沒事吧?”耳邊傳來擔憂的問候。
年川轉頭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誰料天花闆上凝結的水汽成珠,直直往下墜,剛好砸到年川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