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螢石，”秦褚低聲說，“防寒道具。“

兩人手指相觸，帶起點滴燥意。謝阮感覺到秦褚的掌心有離開的迹象，心中一動，按捺他的手背：“你有幾個火螢石？”

霧中看不清秦褚的神情。須臾，旁側傳

來點悶悶的聲音。

“一個。”

“那就一起用，”謝阮反握住秦褚的手掌，可忽而冥冥中有種微妙的氛圍散逸開來，他隻好轉移話題，“甯軟軟教哪個年級的課程來着？”

“和你一樣，六年級。”秦褚腳步很快。

兩人跨步到二樓的六年級教室，窗戶像發鏽的鐵，一股刺鼻的難聞氣息，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謝阮走到緊閉的門前，打算開鎖，但鎖壞死了，轉而推，紋絲不動，仿佛面前根本不是扇門，而是牆壁。

“還有五分鐘。”秦褚走前來，“等一等時間。”

謝阮垂着眼睑，觀察全景模式詳情。

甯軟軟縮在角落裡，靠遮蔽物掩蓋身形。女人站在她不遠處，赤腳白皙，弧度優美，裙沿水滴彙聚成股滴落在我面前，連帶着腐臭的濕氣倒灌。

甯軟軟不敢擡頭往上看，抖着肩膀盡量屏住呼吸，勉強挽回幾分神志。

【系統，我該怎麼辦？】

【宿主保持冷靜。鬼怪暫時還沒發現你，如果祂确定了你的位置，在祂靠近之前盡快離開。】

謝阮邊說邊調出甯軟軟的面闆。

【生命值：72，精神力：45】

生命值還算多，但應該被吓壞了。

謝阮蹙了蹙眉毛。

有個地方……很怪異。

“女鬼是關鍵線索。”秦褚說。

謝阮點頭：“沒錯。”

識海警告宿主面臨生命危險，可甯軟軟的生命值還算充足。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隻女鬼的實力強大無比，可以一招緻命，所以甯軟軟遇到後，主系統才會把祂判定為極度危險因素。

謝阮道：“你看這個鬼怪大概多少歲？”

秦褚：“不超過三十五。”

從單純的外表來看，實在年輕，而且長得過于美豔，像是雪地裡的紅梅，和村莊氣質格格不入。

“這個鬼怪應該和祭祀有直接關系。”謝阮說。

秦褚輕聲“嗯”了下。

謝阮想了想，沒把推論直接告訴甯軟軟。推論畢竟是推論，還不可靠。而且就算是事實，他也不能把危險推到甯軟軟身上。

【系統，這個副本有道家人士嗎？再不濟給個符箓桃花木劍什麼的吧！我好想念英叔。】甯軟軟哭嚎。

謝阮：“……”

姑娘你要不猜猜為什麼叫恐怖副本？

甯軟軟的死角找得很好，女鬼費了些時間才找到她的方位。甯軟軟火燒屁股似的彈起來就跑，鬼和嫁衣屍體跟着追。

“叮叮叮叮叮叮”

下課鈴響，大霧轟地四下散開，周邊的景象漸漸明晰。衆窗戶玻璃變得透明可見，學生坐在座位上收拾書包往外走。

甯軟軟站在講台上，雙目無神，待人走完，她雙腿一軟癱坐下去。

謝阮沖上去把她扶起來：“感覺怎麼樣？還能站着嗎？”

甯軟軟滿頭大汗，眼淚叭叭嗒嗒往下掉，哽咽道：“我不玩兒了，什麼鬼遊戲，狗官方，我要投訴。”

謝阮想提醒沒有投訴官方的通道，看甯軟軟哭得梨花帶雨，怕她會被氣暈過去，欲言又止。

“放學後最好離開教室。”秦褚望了眼門外，“先走再聊。”

三人出了校門，到謝阮家中休息烤火。

甯軟軟在逃跑的時候傷了腳踝，單腳跳着坐到火盆邊，喋喋抱怨：“賊恐怖的女鬼，還有套嫁衣鬼跟着。”

謝阮狀若随意問：“女鬼有什麼特征嗎？”

“恐怖，超級恐怖，”甯軟軟思考半晌，“但其實，長得特别漂亮，嘴裡叽裡咕噜的。這種地方能養出這麼個大美女，衣品又好，有些奇怪啊。”

謝阮：“……”幸好你不止注意了恐怖和漂亮。

秦褚盯着甯軟軟：“詳細說。”

“說什麼？”

“祂嘴裡說了些什麼？”

開全景模式有延遲性，在他們監控前，女鬼和甯軟軟大概還有交流。

甯軟軟努力回憶：“一見面，祂就喊我禍害災星，然後一直追我，叫我的名字，詛咒我死得慘。”

“禍害災星？”謝阮奇怪，“你了解過自己在副本裡的身世嗎？”

如果像他上個副本，有某種舊事，或許甯軟軟也能成為突破副本的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