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阮站定腳。他不由自主藏匿身形，豎起耳朵聽兩人交談的内容。

隔得略遠，聲音有些空而模糊，但勝在安靜，謝阮能辨别出每個字眼。

“不覺得太有意思了嗎？”夏诏眉梢唇角含笑，“我以為你特别冷酷無情的。”

秦褚置若罔聞：“你該給個解釋。”

夏诏聳肩：“能有什麼解釋？當然閑得無聊，來玩兒一玩兒。哦，所謂的解釋，你指的計劃還是小謝兄弟？”

“計劃。”

夏诏啧啧道：“看來小謝兄弟的重要性遠不如計劃啊，我以為你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你把他護那麼緊，像護崽子。說真的，像個老母雞……不對，該叫公雞……”

計劃？什麼計劃？秦褚認識夏诏？

謝阮放輕呼吸。

難道秦褚來這個小世界有目的？跟主界有關系嗎？

秦褚不耐煩打斷他：“線索呢？”

夏诏：“我得認真想想，出個價格。”

秦褚：“什麼？”

夏诏擡手指了個方向：“我要那邊偷聽牆角的小兄弟。”

謝阮呼吸一緊。

他什麼時候發現的？明明這人的目光都沒離開過秦褚。

秦褚循夏诏的手指望來，謝阮尴尬地悶咳着露出身形：“那個，我說我是路過，你們信嗎？”

“哎呀，我就随手一指，還真揪出小兄弟了，”夏诏眉眼彎彎，“果然呢，我運氣好。”

好你個爆炸頭！

謝阮郁悶。

他心虛瞟着秦褚，見這人眉心皺得越發厲害：“秦哥……”

秦褚：“昨晚沒睡？”

謝阮：“……嗯，沒睡，遇到隻鬼，怕祂打我。”

這麼重要的事情洩露居然沒追究，走向似乎偏移得有點怪。

秦褚似乎輕歎口氣，言語中提也沒提計劃，似乎謝阮知道了也無所謂：“我在家裡找到關鍵道具。”他把兜裡的東西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謝阮接過去，凝神一看，竟是個廢棄娃娃，腿上縫了兩個字

——齊春。

“這……”

謝阮呆住。

這不是昨晚救他的學生嗎？

但回到夜課，教室裡的學生提到這個名字非常慌張，說沒有“齊春”。

“注意名字旁邊。”秦褚接着道。

謝阮的目光移去，“齊春”兩個字邊用黑線縫了行數字

——20181210

數字小，又脫了線，不細看完全看不清楚。

雖然沒有符号相隔開，但謝阮幾乎瞬間斷定是年月日。

12月10日，寒冬。

名為齊春的廢娃娃，不知所雲的時間點。

謝阮問：“秦哥，你在哪兒找到的？”

秦褚：“村長家地下室。”

“地下室？”謝阮看向他。

這種地方一聽就分外不對勁。

“嗯。你昨晚問過學生齊春這個人，我猜應該是關鍵線索。”秦褚道，“恰好我回去後找到這個娃娃。”

謝阮：“遇到鬼怪了嗎？沒受傷吧？”

秦褚嘴唇微動，另邊的夏诏“哎喲”一聲：“我說你倆，能不能别搞暧昧？請問還記得旁邊有個我嗎？放什麼電？！”

謝阮懵住，耳尖蘸開點绯紅：“你有病啊？！”

夏诏笑嘻嘻道：“我有病，但我随身帶藥。但你的病不輕，還無藥可醫。”

操，就是個欠揍的。

謝阮：“……秦哥，别聽他瞎扯，老神棍做光棍久了看什麼都是暧昧！”

秦褚輕揉眉心，目光凝視夏诏：“你一直想組隊可以，但線索必須共享。”

“籌碼太少了，”夏诏支開夾在衣領的墨鏡戴好，“我說過了，要這位小謝兄弟。”

謝阮：“……老神棍，你的話有歧義。”

夏诏别過頭，越靠越近，墨鏡框幾乎怼到謝阮臉上。

秦褚一把攬過謝阮，壓低嗓音：“走。”

“瞧你緊張兮兮的樣子，”夏诏樂了，退回去哈哈大笑，得逞似的狡黠，“我要的是小謝兄弟的聯系方式。”

他拿出手機晃了兩下：“這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