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落可聞的安靜。
他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
時間。
謝阮突然想起地中海今天發下來的規則紙張,第十三條規則。
東三教學樓下午七點關閉,學生必須離開回宿舍,否則視為違法校規。
日落天黑,才能稱之為夜晚。
而日落時間,卻是不可控因素。
謝阮瞥眼窗外酒紅色的太陽,大半沒入高樓中,天空已經攀爬大片深藍。二十分鐘的時間,并不足夠。
他們注定要在保安眼皮底下行事了。
而校規,也不知道到底會發揮多大的作用。
甯軟軟見兩人面色難看,弱弱舉手:“我覺得,可以翻找教室,反正還有時間,”她聲音越說越小,“很多恐怖遊戲都這樣嘛,有相關線索提示,然後層層解開,最後主角都會成功逃脫的。”
謝阮突然覺得這個姑娘,看似柔弱,實則遇強則強,乃深不可測的猛士,登時肅然起敬。
“如果是合唱,”秦褚說,“總得有人領唱。”
謝阮了然,領唱員可以是任何人,但無論是誰,他的位置都是固定的,站在歌團最前面。
要麼是第一排,要麼是最後一排。
但是對着牆壁唱歌,烏雲團的頭發飄散……謝阮手翻桌肚,餘光瞥過去,想象那個場景,不由得心生惡寒。
桌肚裡空蕩無物,觸手隻有滿掌塵埃。謝阮挨個摸索,指尖忽的一疼,他手指蜷縮收回來,大粒血珠滲出皮膚。
什麼玩意兒?
謝阮用手機查看桌肚内,右側角落藏根銳小的釘尖,頂端明晃晃映出鮮紅的亮色。
釘尖後的桌壁還有行字,歪歪斜斜,像用小刀刻上去,騰升微妙的感覺。
“好醜。”謝阮憋半晌,終于忍不住評價。
重生前到現在,他頭一次看見醜成這樣的字迹,說狗爬鼈行都算誇贊,簡直鬼畫桃符,比石器時期象形字還難分辨認清。
【觸發關鍵線索,正在更改當前時間。】
謝阮:“!玻璃心,有必要睚眦必報?”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語音播報。
秦褚扭頭凝視謝阮,對方緩慢舉起雙手,一臉無辜。
大風從打開的窗戶刮進來,很快傳來噼噼啪啪雨珠落地的聲音。秦褚前去關窗,扣緊推拉鎖時,冷不丁聽見響動。
響動不是特别明顯,匿在風裡,隐隐約約,高高低低,比起唱歌,更像吟誦。
“你們聽到了嗎?”他問。
“聽到什麼?”甯軟軟有些害怕,挪腳蹭近謝阮,才壯膽擡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