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聞言開心的往廚房走去,片刻後就拿出了一筐子的瓷器,有碗,有勺,還有盤子什麼的,楚天一一看了看,發現大部分都有帶着印章,隻有少部分的沒有任何标記,想了想楚天用了一共二十顆大白兔全部換了過來,反正是不是的,都先留下,等日後有機會了,找人一一鑒定就好了,而且堆在空間裡也不咋占啥位置。
最後連框子,婦人都給了楚天,就在楚天要走出大門的時候,又喊住了他。
“小兄弟,我兒子他們屋内還有幾個好看的花瓶,都是之前從朱大地主家裡搶來的,隻是他們的屋子在鎖着,我進不去,你要的話等我兒子他們下工過來看看咋樣。”
楚天想了想點頭道,“可以,我中午再過來。”
随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楚天整個框子直接放進了空間,又去轉了幾個院子,隻是後面就沒有那麼順利了,并沒有收到些什麼,就在他準備轉身去供銷社轉轉的時候,被一位看起來大概三四十歲的女子攔住了去路。
“這位大姐,你是?”話沒說完,女子就拉着他來到不遠處的一座破爛的獨座院子裡,進了院子,女子就松開了楚天的胳膊。
楚天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驚歎于眼前這位個子也就一米五左右的女子力氣之大,他剛才竟然就被她牽制着沒辦法掙脫。
女子歉意的道,“大兄弟,對不起,我是怕被人看到,所以才着急了些。”
楚天回過神來,緩緩的搖了搖頭,“沒事,隻是,你這是有什麼事嗎?”
女子聞言想起自己的目的,連忙開口道,“大兄弟,我早上看到了,見你從馬地主之前的宅子裡出來,還拿了他家之前的物件。”
楚天眯了眯眼睛,警惕的看着她,“我可沒拿什麼,大姐,你是看錯了吧?”
女子笑了笑,“大兄弟,你不要緊張,我不會告狀什麼的,我是見你去了好幾家,看你像是收之前的老物件是不是?”
楚天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不言不語,女子也不介意,而是繼續說道。
“我是朱地主家的家生子,我爹娘是在朱家幹了一輩子的老人,老了老了,以為可以在朱家院内安養晚年的了,誰知道就出事了。”
頓了下,女子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下,歎了口氣繼續道,“當年打倒地主之前,朱老爺提前就聽到了風聲,遣散了我們這些家生子們,也都給我們分了一些東西。”
“那些東西,之前确實值錢,但是在這個年月,真的不如幾斤糧食值錢。”
楚天算是明白了眼前女子的意思了,想了想開口道,“大姐,你的意思是,想賣給我東西?”
女子見楚天明白了她的意思,激動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大兄弟,我孤兒寡母的,也沒個什麼特别好的工作,隻能幫着打掃個街道,勉強糊口,要錢也買不上糧食,我不光想要錢,還想要糧食,你能不能幫幫忙?”
楚天被她的手抓的生疼,咧了咧嘴角,“大姐,你别這麼激動,要糧食或者要錢都可以,但是我也要先看下東西。”
女子反應過來,連忙松開了他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你稍等一下,我去拿。”
女子很快就進屋了,楚天聽着女子和一個聽起來就像個孩子的聲音在對話。
“娘,你找什麼?”“娘找東西。”
“娘,這不是朱老爺給外婆他們的嗎?”
“娘你要做什麼?”
“你聽話,這些東西放起來也沒用,現在你需要營養,娘用這些給你換糧食吃。”
“咳咳,娘,不行,當時外婆和外公說了,這些不能賣,說日後值錢。”
裡面瞬間沒了聲音,半晌,楚天又聽到那個女子傳來一抹帶着哀愁的呢喃聲。
“那也是以後了,現在咱們娘倆馬上都吃不上飯了,還留下它們又有什麼用?”
“可是……”
“沒有可是了,你聽話,娘當時答應朱····總之你記住,娘一定會養你長大的。”
話音剛落,楚天就見女子抱着兩個長條形的盒子走了出來,楚天隻是瞥了一眼,心裡就驚訝了。
雖然他不懂木材,但是前世他身為楚甜的時候,很喜歡看記錄片,各種類型的都喜歡,其中看過一個紀錄片,講述了世界各個地區的名木,其中最為記憶深刻的就是海南梨花木。
因為生長緩慢,而又稀缺,所以價格十分昂貴,好像是按照重量來算錢的,據說是一斤都要上萬塊,不知道真假,隻知道很貴。
而眼前女子拿出來的兩個盒子,就和海南梨花木的花紋顔色,十分的相似,如果不是假的話,肯定就是價值不菲的海南梨花木制作的。
女子愛惜的撫摸這盒子的表面,“這個是之前朱老爺給我爹娘的,我爹娘沒有挨過那幾年早早的去了,這個就到了我的手上了,現在,我把它讓給你,希望你能愛惜。”
楚天接過其中一個盒子,想了想詢問,“這個盒子?”
女子嘴角含笑,“你上來就先問盒子,我就知道你是個識貨的。”
“這個盒子是用海南梨花木制作的,當時朱老爺花了大價錢,才從木材商人手裡買了幾塊梨花木料子,打了幾個裝書畫的盒子,專門用來裝叫什麼宋徽宗的字畫。”
“你知道誰是宋徽宗嗎?我是不知道,但是朱小姐喜歡書法,尤其是喜歡宋徽宗的那個叫什麼字體的書畫,朱老爺就花費了不少錢和人脈,從京市的一個大收藏家手上買過來的,據說是用幾千個小黃魚換的。”
“什麼?這麼值錢的書畫,那你舍得賣嗎?”
楚天驚的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宋徽宗啊?哪怕他不懂字,不懂任何古人,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宋徽宗啊。
他是誰啊?他可是北宋的皇帝,是最會寫字的皇帝,是自創書法字體,被後人稱為“瘦金體”的藝術天才!更是知道他留存後世的書畫,随便一幅就是價值連城。
女子歎了口氣,“值錢又怎麼樣?現在這一幅畫,還換不來十斤的糧食。”
楚天沉默了,确實,這些畫,不管是拿到幾十年前,或者幾十年後,那都是被各大收藏夾搶破腦袋都想得到的物品,但是在這個年代,别說值錢了,你但凡拿到外面,那都是件禍事,會牽連全家的那種。
女子回過神來,擡起頭看向楚天,充滿期待的詢問,“大兄弟,你換嗎?”
楚天想了想開口道,“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你等下,我搬個桌子出來。”
話落,女子就把懷裡的另外一個盒子也都給了楚天,轉身就回了屋子,搬了個放桌子出來放在了楚天面前。
楚天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随便打開了一副,見宣紙上那顯而易見的瘦金體字體,楚天就知道這就是真迹,哪怕不是真迹,就那兩個盒子,也是值得收購的。
另外一副,楚天就沒有打開看了,他并不懂書畫,打開看也是看了個寂寞,所以還不如别打開,以免損壞了紙張。
“大姐,你說吧,打算怎麼換?”
女子躊躇了半晌,試探的開口,“一,一百斤細糧一副?外加五十塊錢可以嗎?”
楚天震驚的看着女人,心說一百斤一副?外加五十塊錢?就是一千斤,一萬斤,再加上幾萬塊錢,他都覺得虧了好不好?還可以嗎?這個年代的古董果真是不值錢啊。
女子以為楚天嫌貴,咬了咬牙剛想說要不八十斤一副也是可以的,就見到楚天緩緩的點了點頭。
“可以,隻是你真的舍得嗎?這畫說不一定等到幾十年後會很值錢。”
女子苦笑了下,“還是那句話,我們都要餓死了,值錢和我們又有什麼關系?也許幾十年後真的值錢了,但是,我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不一定。”
楚天聞言沉默了,确實,現在對于他們來說,與其守着不能吃喝的古字畫,不如換上一些能吃抱肚子的物資來的劃算。
雖然,他覺得,等到日後他們肯定會悔恨交加。
想通了,楚天就指了像牆角的推車道,“大姐,我去拿糧食,你這的推車借我用一下?”
女子一喜,忙點頭,“要得,要得,你用吧。”
哪怕現在這兩幅字畫是真的不值錢,但是,楚天為了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不那麼覺得黑心,他不光拿了她要的兩百斤細糧,還拿了兩隻雞和一隻鵝,五斤豬闆油出來。
女子看着楚天不光拿了細糧,還拿了雞和鵝以及闆油來,都驚了,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大兄弟,你這是?”
楚天笑了笑,“我剛才看到你兒子了,發現他瘦的不行,你光給他吃飯是沒用的,還是吃點肉好一些,反正現在已經十月中旬了,也好保存了。”
他剛才在看書畫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頭大身子小,臉色蠟黃的男孩趴在窗戶口盯着他看,到底是當爹的人,他雖然不博愛,但是看着那孩子也是心疼的不行。
女子聞言,眼裡閃過淚花,哽咽道,“謝,謝謝你大兄弟。”
“其實,我兒子他已經兩年沒吃過肉,最近又因為一直在生病,我也沒辦法。”
楚天眨眼,剛想問生什麼病了,就聽到屋内傳來猛烈的咳嗽聲,女子當下不顧的在說些什麼,連忙轉身跑回了屋子。
楚天本來沒打算進屋子的,但是聽着孩子不住的咳嗽,還有女子焦急的聲音,楚天想了想還是擡腳走了進去,見女子在不住的晃着孩子,連忙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