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須臾有小二戰戰兢兢地上前去,隻見那位掉下來的仁兄怒目圓睜喉嚨咯咯作響,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沒過多久竟兩眼一翻歪倒過去!
“死,死人啦!”小二一嗓子嚎道!
這聲音猶如水入油鍋,衆人炸了鍋皆驚呼出聲。“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死人了?”“二樓,兇手在二樓,我剛才聽見了!”
沒等有人沖上二樓捉兇手,又見一人跳下來,拂袖冷哼:“胡言亂語,我隻是說說,又沒有真的殺他!諸位若不信,大可去報官!”
老闆急匆匆地跑出來,打眼一掃吓得臉色慘白:“快去報官,死的是王副院的長子□□!”
這麼巧?盧玉潭和烏芯對視一眼,他們清晨才聽過王副院的名号,正午他的長子就死在面前?鳳予輕輕推開盧玉潭,上前探了探□□的鼻息,須臾從喉嚨處拔出一根細針。
“确實是死了。”鳳予斷定。
衆人見那根細針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王公子莫非就是死在毒針之下?”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指向二樓下來的人:“還說不是你!”
那人冷笑:“一根毒針就說是我,怎麼不說是那桌人?”他指着鳳予。
“都别吵!衙門來人了!”砰砰兩聲巨響,門口大步流星走進來一個人——正是兩鬓斑白的王副院,他一見□□的屍身當即紅了眼圈:“我的兒啊!”
“是誰,是誰殺了我的毅兒!他從不與人結怨何故曝屍街頭!”王副院惡狠狠地道,“尹府官,給我把這些人帶回去好好審問!”
京都分五域,東西南北中,每一域内設一官二輔數役,再佐以監牢關押勞煩,域中出了案子首先歸屬域官處理,大案才上報給大理寺,交由陛下定奪。
一招鮮在中域,域官尹複擦了擦頭上的汗對着底下的衙役喊道:“沒聽見王大人的話,通通帶回去!”
“誰敢動本宮的人!”又是一聲爆喝,虞恣意踏步而入在門口略微一動,目光逡巡一圈在鳳予身上微微停留,後者靜靜地看着她,刹那後虞恣意又轉過頭。
“草民見過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在場的人紛紛下跪行禮,唯有鳳予安靜坐在座位上,不動聲色地整理衣袖,小聲道:“動作還挺快。”
盧玉潭不明所以:“啊?”
“無事。”鳳予淡道。
“臣見過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尹複也連忙行禮,汗浸濕了後背。
王副院冷哼一聲,拱手抱拳敷衍道:“見過公主。”
虞恣意玉手一揮:“是誰要抓我的客卿,子恪過來,與本宮好好說說究竟是誰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你?”
和□□起争執的仁兄緩步走到虞恣意身邊:“公主萬安。王大人硬要說草民殺了王公子,草民實在冤枉。”
盧玉潭眼睛一亮,湊在鳳予身邊小聲道:“這下有好戲看了。”檢察院審理吳玉貪污案,王副院素來和虞恣意不和,現在□□死在和魏子恪的争執中,這兩方人不得争個你死我活。
鳳予淺淺扯了扯嘴角:“就怕她嫌不夠熱鬧拉咱們下水。”
盧玉潭:“啊?”
果然下一刻,魏子恪就道:“王公子死于毒針,毒針從後頸入,我在二樓,這毒針與我有何關?大人與其咬着我不放,何不好好查查那桌食客?”
衆人目光移向鳳予。青年身量纖纖面貌清秀,手裡正舉着一根泛黑的細針。
鳳予看清虞恣意眼裡的幸災樂禍,吃不到清蒸鲈魚的火氣頓時湧上心頭。青年淡淡道:“我們一行人進來時,大堂便隻剩這個位子。保不齊有人提前做局誣陷在下。我猜這毒針不止一根,魏公子敢搜身嗎?”
魏子恪臉色微僵。
鳳予昨晚已經給虞恣意出了主意,虞恣意用了他的法子還要拉他下水,鳳予心中暗罵面上隻道:“魏公子不敢驗,我敢。我願和尹大人回府衙,天子腳下定能還我一個公道。”
虞恣意眼裡的笑意驟然一凜,鳳予卻沒看她。
沒等虞恣意開口挽回,王副院率先叫了起來:“不可!我兒的案子必須我親自審理!”
“……”鳳予氣笑了。
虞恣意眼睛又亮了起來:“檢察院素來與本宮不和,本宮客卿進了檢察院還能有命出來?你若想親自審查,那咱們便去陛下面前論個公道,你審案子本宮也得參與審案才行!”
王副院氣上頭了一口道:“走,咱們進宮面聖!我就不信此次陛下還偏心袒護你!”
“進宮怕是不行了。”門口響起一個男聲,顧衢打着哈欠走進來,“這麼熱鬧,我在你新家門口繞了幾圈才聽見小厮說你出門了,衣服上怎麼這麼大個油點子?”
顧衢自然而然坐在鳳予邊上,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兒,一件衣裳,明日進了府我叫劉大給你做新的,做時下最新的款式。”
鳳予:“免了,侯爺還是先想想怎麼讓我免受牢獄之災。”
“這簡單!”顧衢大手一揮,“管他府衙還是檢察院,既是死于毒針那便先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