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一起上去?”
鳳鳴望着提議留下來的神樂真尋,她還以為她會和她一起上樓見蘇夢舟。
“我就不上去了吧。”她指了指面前的好酒好菜,“我在這兒邊吃邊等你。”
“把你一個人留在下面,這樣不好吧……”
“這沒什麼不好的,你想我平日裡老是伺候人,現在還樂得清閑呢。”
見她都這麼說了,鳳鳴不再堅持地獨自上了樓。
鳳鳴一走,神樂真尋便收起臉上的笑容,她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那桌的兩個男人,那是從相府就跟着她們一路過來的暗衛。
即便費盡心思灌醉杜絕,她們還是擺脫不了杜絕安排的暗衛。
那時候在大街上,哪怕她不出手,這些在暗中保護她和鳳鳴的護衛也會出手解決那個“碰瓷”的家夥。
不過她才不會給他們出手的機會呢。
她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壺,優哉遊哉地給自己斟滿一杯酒。
杜絕是一個不可輕視的對手,所以她早料到灌醉他也沒什麼大用,他一定會事先交代護衛盯緊她們。但縱使這位丞相大人神機妙算,也算不到突發情況吧?
而她最擅長制造的就是意外。
她握住酒杯望着忽然變得吵鬧起來的門口,那名被她用木簪子紮傷手掌的年輕男子帶了一堆人找了過來。
來者氣焰洶洶,她卻淡定地坐在位子上喝酒。
唔,這酒不如翠兒親自釀的梅子酒好喝。可惜了那一壺酒幾乎全教杜絕喝了,她也隻淺嘗了一杯。
她正在這兒歎息着,那名年輕男子也終于在大廳烏壓壓的人群裡發現了她。
“傷了小爺我的就是她!”
年輕男子指着坐在角落的她,恨不得立刻跨越人海直奔她面前。
她看出他很急,但他能不能先别急,讓她把這杯酒喝完呢?
遺憾的是,對方完全不具備洞察她心情的眼色。
他領着一群打手,急不可耐地穿過莺歌燕舞的人群直沖她而來。
“可讓小爺我找到你這臭娘們。”
她放下酒杯,擡眸看向興師問罪來的年輕男子:“原來你知道我是女人,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你當小爺我傻啊。”年輕男子抱着自己簡單包紮過的手掌,瞪着她嬌媚的小臉道,“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香香嫩嫩的男人!”
“有哦。”她一臉認真地說,“你不知道嗎,這家花樓的主人就是一個比尋常女子還美的男人,聽說他和當朝丞相關系匪淺。”
聽見她忽然提起當朝丞相,年輕男子愣了愣,明白她在暗示這裡不是能鬧事的地方。但火上心頭的他哪顧得了那麼多:“誰管他認不認識丞相,你今天必須給小爺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她睨着年輕男子,慢悠悠地問,“你還想我再送你一個簪子?”
聞言,年輕男子往後退了一步,很顯然他對她之前的舉動仍心有餘悸。
若不是親身感受,擱從前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會面不改色地傷人。
而且現在他明明帶了一群人來圍她,她卻絲毫不慌張,就好像被圍的人是他不是她一樣。
“臭娘們你别嚣張!”年輕男子兇巴巴地威脅,“到時候有你怕的!”
她輕輕一笑,反問道:“你會害怕一條裝作是老虎的狗嗎?”
“你…你罵誰是狗!”
“誰在這兒吵個不停誰就是咯。”她懶洋洋地瞥了年輕男子一眼,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條又吵又鬧的狗。
她的反應令年輕男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知不知道小爺我是誰?”
“嗯,你是誰?”她配合似的問。
“小爺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沈輝。我爹是京兆尹沈石,這片兒就是小爺我的地盤!”
聽沈輝得意洋洋地自報完家門,她忍不住地輕歎一聲:“唉,原來你是沈大人的兒子,那麼一個圓滑通透的男人居然生出你這麼一個招惹是非的蠢兒子,實屬家門不幸呀。”
“你居然罵小爺我蠢?”沈輝氣得握緊拳頭,死死瞪着這個罵他蠢的女人,這女人明明長得這麼美,可惜生了一張嘴。
“你還不夠蠢?”她歪了歪頭,繼續激怒他道,“在天子腳下自稱這裡是你的地盤,你就是有兩顆腦袋也不夠掉的,不過我想你應該連一個腦子都沒有吧。”
“你!你這臭娘們!”
沈輝終于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掄起拳頭想揍她,卻見她柔媚一笑,笑意裡帶着一絲目的達成的狡黠。
然後,她便收起笑容,狀似痛苦地擡手捂着自己的臉,猶如躍出水面的魚兒般向後一仰。
她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直直地倒了下去。
見狀,沈輝愣愣地低頭望着自己的手,他…他都還沒碰到她,她怎麼就倒下了?
沈輝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腳給重重踹飛。
在她裝作被打倒在地的那一刻,不遠處保護她的暗衛不再隐藏地飛身而至,一人一腳将“傷人”的沈輝給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