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杜絕他強迫你當通房丫頭?”
聽完她的控訴,這位從杜絕房裡帶走她的綠衣女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我還以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謝謝表小姐搭救之恩。”神樂真尋試探地稱呼綠衣女子為“表小姐”。
“不用這麼客氣。”
見對方沒有糾正自己,她在心裡更加确定了綠衣女子的身份。
無論是從穿戴還是從她能擅作主張帶走人來判斷,這名綠衣女子應該就是陸軒口中杜絕那位神秘的“表妹”。
神樂真尋很清楚杜絕沒有表妹,所以這名綠衣女子究竟是誰呢?
她必須想法子留在她身邊調查清楚這一點。
因此,她裝作為難地說:“表小姐為了奴婢和相爺鬧翻,奴婢心裡很過意不去。奴婢還是趁相爺發火前回去吧。”
“沒事!”綠衣女子安撫她道,“杜絕不會和我翻臉。”
“不會麼?”她有點好奇綠衣女子的底氣來自何處。
“不會,不管怎麼說我是東國的……”女子忽然頓住話音。
“東國的什麼?”她追問道。
“沒什麼。”女子避開了這個話題,“總之你就安心地在我這兒住下,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
“嗯……”她沒有繼續打探,一方面是不想讓女子起疑,還有一方面是因為來自身後的視線。
那是一道令她毛骨悚然又似曾相識的視線。
她正要回頭,就聽到綠衣女子朝着她背後招手道:“如風你來啦!”
“鳳鳴小姐。”
一個穿着利落勁裝,身形修長的白發男人畢恭畢敬地朝綠衣女子行禮。
男人的長相算不上英俊,隻能說平平無奇。她和他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就像蛇信吐在臉上般透着徹骨的涼意。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貼身護衛柳如風。”被稱作“鳳鳴”的綠衣女子剛介紹完男人的身份,就反應過來似的捶了捶手,“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真尋。”她報了自己的真名。
“真尋,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丫鬟!”
鳳鳴話音未落,一旁的柳如風便出聲道:“鳳鳴小姐這不太好吧,她畢竟是丞相的人。”
“我隻不過想要一個丫鬟,這南國的丞相不會那麼小氣吧?”鳳鳴叉着腰,固執地說,“反正我留定她了。”
“鳳鳴小姐……”
柳如風還想再勸勸,可鳳鳴直接打斷了他。
“如風你剛剛去哪了?”
“卑職去救火了。”柳如風據實回道。
“救火?哪裡着火了嗎?”
“湖心小築那邊着火了。”
“難怪我今天沒碰見幾個人,原來都去救火了。不過好端端的怎麼會着火呢?”鳳鳴有些困惑地撅了撅嘴。
“不知道。”柳如風說這話時似有若無地瞥了她一眼。
而她鎮定自若地站在原地,小臉未見絲毫的慌張或内疚。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鳳鳴關心地詢問。
“火勢已經控制住了。”
“有人受傷嗎?”她又問道。
“沒有。”
“那還好。”鳳鳴撫了撫胸口,安心地籲了一口氣。接着她又看向她粘了些煙灰的裙子。
“如風你帶真尋去下人房那邊,讓嬷嬷給她找件新衣服。”
“是。”柳如風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她跟自己走。
她并沒有多想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兩個人剛走到門外的長廊,她就聽到柳如風說:“你不是丫鬟。”
“柳護衛說什麼呢?”她微微一笑,無辜地看着他。
“沒什麼。”柳如風似乎并不想揭穿她的身份,他一路領着她來到下人房,和嬷嬷交代了幾句後,就轉身走了。
望着柳如風離開的背影,她收起了臉上的笑。
這個男人,她得多加注意才是。
***
華燈初上,湖心小築的火也滅了。
被救回來的翠兒正躺在床上休息,就聽見房間的門發出“吱呀”的響聲——有人從外邊推開了門。
“誰?”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支起身子看向那抹走向自己的身影。
直到身影來到她跟前,她才借着床頭微弱的燭光看清對方的長相。
“夫人?”
來的人居然是神樂真尋,這讓翠兒驚訝又害怕地睜大眼睛。
“噓。”纖指放在唇前,她比了個輕聲的手勢,吓得翠兒立刻噤了聲。
“别怕。”她安撫着緊張的翠兒,“我來這兒就是向你打聽一個人。”
翠兒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地問:“什…什麼人?”
“那位鳳鳴小姐。”
“鳳…鳳鳴小姐?”翠兒想了想,“夫人是說表小姐?”
“嗯,你對她了解多少?”
“奴…奴婢沒怎麼接觸過表小姐,隻聽照顧表小姐的小紅說表小姐愛吃碧棗糕。”
碧棗糕麼?她記得這是東國的特色點心,由綠豆泥和棗泥制成。她在宮裡的時候,曾嘗過一次這點心。
“朕的皇後好像不喜歡吃甜點?”
那個男人宛如鬼魅般出現在她身側。
這裡是他的宮殿,他的書房,他出現在這裡并不奇怪,不是嗎?
按理來說是這樣,可他已經好久沒有進這書房了。最近她在這裡的時間都比他呆的時間長。
她放下手中的奏章:“皇上是來批閱奏章的嗎?”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奏章,興緻缺缺地勾勾唇:“朕說過這些事你替朕處理就好。”
“那妾身就逾矩了。”她并沒有和他客氣,因為他是皇帝,他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