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教官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青稚雅手指彎了彎,最終克制下釋放劍氣的動作,改為單手畫陣,構築好靈力陣圖後,另一隻手掌下壓。
原本還上蹿下跳的魔狼刹那間感受到了龐大的壓力,它們嗚咽着被無形的靈壓按到地上,士卒們眼疾手快地一刀授首,順便又補上幾刀。
石教官略微差異的目光注視而來,青稚雅微微一笑,“教官,我有一陣法可快速穿越戰場,現申請暫時脫離隊伍,隻身前去支援。”
石教官隻考慮了幾息,便點頭,叮囑道:“你去吧,小心些。”
青稚雅走後,葉竹青也蹭到教官近前,笑嘻嘻道:“教官,我也······”
“你哪兒都别去,好好治療傷員。”石教官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充滿了對脆皮的嘲諷,“我體諒柔弱醫修的身體極限,千萬别勉強。”
葉竹青的臉鼓成了包子,他維持着不開心的表情給受傷的采參客進行治療,其中那名老妪受傷最重,她年歲大了,傷口又受魔狼的魔氣侵染,葉竹青走至近前時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她的孫子在一邊泣不成聲。
“小鬼,讓一讓。”葉竹青撩起眼皮,語氣間半點沒有哄勸的意思。
小男孩抽抽噎噎往邊上挪一挪,就見那個滿臉厭世的大哥哥伸出一隻手,一團團黑氣自深可見骨的傷口冒出,鑽入大哥哥手中,再然後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奶奶的呼吸也平穩了下來。
小男孩驚呆了,他所見過的最佳醫師也不過是讓被刀劃開的小口子不流血,遠沒有面前這一幕來得震撼。
“大哥哥,你是神仙嗎?”他擡起臉,呆呆問。
葉竹青瞥了他一眼,一副“你在說什麼屁話”的冷淡樣,他收回手,随即給另幾名傷員治療,雖依舊喪着臉,然而過于優秀的治療效果讓這些人完全沒有什麼意見,甚至還不乏主動道謝的。
石教官将這一幕看在眼中,對于這個懶散的手下評價稍微高了一點點,性格方面不提,手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收拾一下,歸隊。”他揮揮手,準備與大部隊會合。
青稚雅遠離了人群,便不再掩飾自己的修為,将速度提升到極緻,幾息之間便趕到求援地點,三兩下解決掉圍攻采參客的魔獸,用陣法将人傳送到大部隊中,便趕往下一個求援點。
說來也奇怪,安全區本不該有這麼多魔獸出沒,即便大地之傷源源不斷逸散出魔氣,現今的魔獸數量也遠超往年。
如果有人俯瞰北域這片土地便會發現,裂縫向外擴張的速度肉眼可見,絡繹不絕的魔獸自裂縫裡爬出,自四面八方彙聚成獸潮往城池方向行進。
數月前逃竄到北域的魔仙分魂于裂縫底遊走,在濃郁的魔氣裡快速地恢複傷勢,然而還不夠,祂需要更多的能量,需要更多更深層次的絕望。
青稚雅還沒返回到大部隊,四面八方約麼十幾處傳來哨聲,這回她也面色凝重起來。
與此同時,大部隊中,傳來激烈争執。
“救?你怎麼救,那十幾處相隔那麼遠,你一個人救得過來?還是想帶新兵蛋子去送死?”
“吾輩入伍時便立過誓,以身許國,百死不悔!還是說,你怕了?”
教官們針鋒相對,吵得面紅耳赤,一萬新兵默不作聲,寒風呼嘯,吹得人心都開始冷了。
“好,你識大體,你顧全大局,你帶着他們回顧丘,老子自己去救人,願意的跟上來!”歸隊不久的石教官冷冷瞥了同僚一眼,轉身便走。
“老石,我跟你!”馮教官、莊教官紛紛跟上。
他們手下的兵發出一陣騷動,随後有幾百人也跟了上來。
“凡人便不必了,你們留在隊伍裡保護救來的采參客。”石教官回頭擺擺手,對其中的十幾個修士招招手,“有種啊,九死一生的事也敢往上湊。”
“瞧您說的,大丈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豈非最暢快之事!”其中一膀大腰圓的漢子笑着道:“當兵不怕死,怕死不當兵,山河寸血寸土,軍中豈會有軟骨!”
餘人紛紛應和,“就是!不是隻有那些文人才曉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我們當兵的也有自己的道!現在退了,以後還怎的面對自己的道心?”
石教官将視線放在其中一抹嬌小的身影上,挑眉,“慶有财的傳送陣連接口在你手上,你過來了,她那兒傳送來的采參客怎麼辦?”
風晚伸出大拇指,潇灑地指着背後,笑着道:“給萬九了,那家夥以前也是個陣法師,接應一下沒問題。”
“看來你們對戰友的信任度很高啊。”石教官也沒細究,反正那名叫萬九的陣法師在大部隊裡,那麼多人盯着總不會出岔子,他不再廢話,帶着十幾名修士,分散着往信号傳來的方向趕去。
萬九其實是懵逼的,他好好站在人群裡,正糾結着要不要報名前去救援,手裡就被塞了個陣盤,清脆的女音快速說了陣法啟動的法訣,便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