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泉清的思緒被拉回現實,他看了一眼身側的宋祈閱,随即一把拉住過往的藥王谷弟子詢問道:“這裡以前是不是有一顆百年桃木?”
弟子擡眸打量着他,“這裡的确是有一顆百年桃木,不過很多年前就瀕臨枯死。谷主不忍因此就将那顆桃木移植到自己院中。你們現在看到的這顆桃木,是前幾年谷主親手種下的,就是不知為何,無論多麼小心照料,它都不曾抽出新芽。”
謝泉清松了手,“原來是這樣呀。”
弟子詢問:“不知這位公子可還有什麼要詢問的,若是沒有在下要去前廳幫忙了?”
謝泉清:“沒事了,多謝公子。”
“嗯。”
宋祈閱察覺到謝泉清眼底的失落,頗具擔心,“公子哥哥,你怎麼了?是想起過去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謝泉清微微搖頭,“沒什麼,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點走吧。”
宋祈閱見狀也不再詢問:“好。”
宴會之上,因着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宴會也隻能坐在末尾。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一切以宋祈閱的身子為重。現在重要的是想辦法在宴會結束之後,面見那位高坐主位的藥王谷谷主,尋得一位醫者。正當謝泉清想着此時該如何辦成的時候,一陣細微的咳嗽聲落入耳中。
他循聲看去,視線落在身側的宋祈閱身上,更是擔心。“阿閱,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宋祈閱搖了搖頭,指尖卻下意識的攥緊了胸口的衣裳。未免他擔心,又道:“公子哥哥,我真的沒事。我、我隻是這、谷中風大,一時間覺得有些許涼意罷了。我無礙的,公子哥哥不必擔心。宴會之上還是要專心,以免有心之人借此生事。”
謝泉清一口應下,同時又道:“阿閱,你若真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宋祈閱:“好。”
正如他方才所言,未免有心之人。可殊不知,有心之人早已經在暗處默默地盯上了他們。許如清的目光在落在謝泉清身上之際,一時呆愣在原地。
是他!
當日在街邊一别,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了。
手下說道:“公子就是他們拿了榮州林府的請帖赴宴,屬下唯恐出事,所以特意來請公子查看。”
許如清道:“他們并非林府中人。”
手下:“我就說嘛,這榮州林府與我們藥王谷結緣已深,此次宴會又怎麼會持拜帖而來。”
許如清聽着他的言語,視線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宋祈閱身上。
他倒是有些眼熟。
突然間,一把長劍自空中飛來,徑直插在院子的中央。頓時間,周遭空氣凝固,衆人下意識的循聲看去,又是一柄長劍襲來,許如清眼疾手快順勢抽出身側手下斜挂在手下腰間的長劍。隻聽見啪的一聲,長劍便已經被打落,斜插在角落裡的花盆裡。
同一時間,三道黑影被扔了進來,許如清下意識的上前将他們攙扶住其中一人。至于另外兩人,砰的一聲落下,狠狠的摔在滿是佳肴珍酒的桌案上。瓷白的酒壺從高處跌落,清脆的響聲接踵而至。煩躁而又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襲來,嚣張的話語響徹院落。
“有客卻拒之門外?這便是你們藥王谷的規矩。天下間好像沒有這樣的道理吧!尤其還是藥王谷這種一向最重視規矩的名門正派!!”
許如清自是不允許這種人在這樣的場合胡鬧,“你是什麼人?我藥王谷是重視規矩不假,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以禮相待。”
為首的男子視線淡淡的掃過他,嘴角随之揚起一抹不屑,“這藥王谷掌事的人呢?你一介無名小輩,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你!”許如清一時語塞,着急的環顧四周,視線最終落在主位上。
轉眼間,應拭雪就被侍從推了出來。謝泉清看着他身下的輪椅也是一怔,早就聽說這藥王谷谷主因幼時遭遇意外,身患腿疾。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是如此,被禁锢在輪椅之上。
雖是如此,但在應拭雪臉上看不到任何頹唐之色,反而是整個人精神抖擻。
“哥。”許如清見狀即刻上前,從侍從的手裡接過輪椅,一臉擔憂的看着應拭雪。
應拭雪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對上來勢洶洶的敵人也是絲毫不怯懦。“不知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為首的男子輕笑着:“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來,那自然是來給谷主送禮的。”
送禮,如此大動幹戈。隻怕是别有用心。
在為首男子的示意下,他的手下扛着一塊牌匾出現在衆人面前。随着男子的手輕輕一揮,遮擋在上面的紅色布匹,随風飄落。隻見那方牌匾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行醫問道,醫者仁心。”
男子解釋道:“此乃南璃皇帝親筆所書,借此良機一則是為了感謝藥王谷當年對開國皇帝容泊的救助,這另外一則,則是想請谷主前往璃城一叙舊情。”
話音落,原本安靜的院落一片嘩然。藥王谷已不問世事多年,他所言之事,也已成昨日黃昏。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張旗鼓的出現,南璃皇帝此舉隻怕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