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泉清頗具擔憂的看着懷中的人,着急的不知所措之餘視線落在一側的宴不臣身上,“宴宗主,阿閱他……”
宴不臣邁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放心有本座在,他自是無礙。隻不過他情緒起伏過大,連帶着毒素在體内遊走,所以這才昏了過去。”
謝泉清遲疑:“那他……”
宴不臣:“原先所做在此刻依然是無用,現在隻能另尋他法。本座會暫時封閉他的穴位,防止,防止情況再一步惡化,至于其他的……”
謝泉清:“其他的會這麼樣?”
宴不臣嘴角勾起,“都已經在藥王谷的地界上了,自然不會讓他就此便不明不白的死了。”
話音落,謝泉清便攙扶着宋祈閱起身,宴不臣緊接着開始幫他運功療傷,至于謝泉清自然也是不能閑着,“護法。”
謝泉清看了一眼宴不臣,随手撿起散落在一側的木棍,就這麼抱着木棍守在門外。隻是不知為何,他竟這麼依靠着門框睡了過去。
宴不臣好不容易結束了手頭的事情,再次擡眸看向謝泉清之際,落入眼中的隻是他熟睡的容顔。若是換做旁人,隻怕是下一刻整個身子已經飛出去。可這是謝泉清,他生平難得一遇的對手。宴不臣靈機一動,視線落在面前的依舊昏睡不醒的宋祈閱身上。
下一刻,山間的寒風如約而至,吹拂着他單薄的衣角。謝泉清隻覺得一陣寒意将自己包裹,下意識的蜷做一團,眉頭緊蹙。意識漸漸歸于沉睡之際,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聲落入耳中,昏睡前的記憶也接踵而至。他猛然驚醒,瞪大了眼睛,同時汗珠從頭頂滑落。
謝泉清看向破廟内,隻見宋祈閱的身子倒下,他下意識的上前想要将宋祈閱攬入懷中,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手臂摟上他的身子,順勢為他摘下不慎沾染的稻草。“阿閱,你沒事吧?”
回答他的是掠入破廟的風聲。
謝泉清也在這時注意到他嘴角滲出的血迹,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他,似乎更加驚慌了。局促不安之際,他猛然回頭,也就是在那一刻篝火昏暗迷離之時。砰的一聲落入耳中,一道黑影在他眼尾一閃而過。
謝泉清一驚,随即慌張的扭頭看去。
隻見殘破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截木樁。
而宴不臣就這麼坐在一側,視若無睹。
頓時間明白了其中貓膩的謝泉清,怨恨地盯着他。宴不臣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對上謝泉清的眼眸挑挑了眉,随即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那笑容轉瞬即逝。可謝泉清心底的油然而生的觸動,卻沒有就此消失。謝泉清被他盯的有些心底發毛,猛然轉過身去。
窗外,落葉無聲無息地飄落,寒風摩挲着懸挂在枝頭的葉片沙沙作響。謝泉清站在那裡,那一刻他好似與周遭的環境隔離開來,耳邊隻有自己微弱的心跳聲。
宴不臣見他這般,視線落在倒地的宋祈閱身上,“看來,你也不是很寶貴宋家那小子。”
阿閱!
意識到什麼的謝泉清趕忙上前再次将宋祈閱攬入懷中,再度着急之時,身後再次傳來宴不臣的聲音,“勉強能堅持個一兩日。”
謝泉清垂眸看向宋祈閱,眉頭擰成個川字。一兩日?他們如今才剛剛接近藥王谷,路上還要花費些許功夫,未免意外橫生,牽連病情。謝泉清當即打算現在就動身離開,回眸看向宴不臣之時。
宴不臣一副甚是乏累的表情,倚着草垛閉目養神。
謝泉清:……
待到宋祈閱悠悠轉醒之際,已是天光大亮。他們一行人身處在城中。宋祈閱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甚至還能聽到客棧外商販的叫賣聲。同時,他也清醒得徹底。正打算就此踏出廂房一探究竟之際,身後傳來謝泉清的聲音。
“阿閱,你醒了?”
宋祈閱回眸,正巧對上謝泉清略顯蒼白的臉頰。他走進,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淡淡的一抹烏青,往下掃視是他褶皺的衣袍。
他應是在這守了一夜。
宋祈閱隻覺得鼻子一酸,隻怕下一刻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他卻猛然間想到心底暗自埋下的誓言,硬生生将一切忍了下去。
謝泉清:“阿閱,你怎麼了?”
宋祈閱搖了搖頭,“沒什麼,公子哥哥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謝泉清:“好。”
兩人相繼下了樓,宴不臣早已經等候多時。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謝泉清是下意識的躲避,宋祈閱倒是一反常态拉着他的手,來到宴不臣面前。直到自己被按在椅子上,謝泉清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目光不斷在宋祈閱和宴不臣兩人身上掠過,而後得出結論:“你們兩個?”
宴不臣沉默不語,但謝泉清已經讀懂他臉上寫的那句話:一個小屁孩,本座信手拈來。
宋祈閱則是偷偷拉了拉謝泉清的衣角,“公子哥哥……”
謝泉清低頭詢問:“阿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