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天鸢之人造就了我宋府慘案。”
宋祈閱沉默了良久,話語脫口而出的那一刻,他隻覺得肩膀上的重擔在那一瞬間壓得他喘不過來氣。閉上雙眼,視線徹底歸于黑暗之際,他仿佛又在那一刻重回了那日滿是血腥與殺戮的院落。
謝泉清下意識的安慰他,“阿閱,你……”
宋祈閱回眸看他,又道:“我方才雖是昏迷,但我能感到他們想從我身上找到點是什麼?這其中緣由……”
話音落,兩人齊刷刷的看向宴不臣,似乎隻有他才知道其中的答案。
宴不臣倒也不負所望,“你們幼時可曾聽過一個關于這九州的故事?”
宋祈閱搖了搖頭,一時不知他所言為何。
至于謝泉清,他對于過去本就一無所知。
宴不臣:“傳言在幾十年前的九州大地,曾有一位半仙在他曆劫飛升前,留下一本絕世武功,藏于九玄山。大約在三十多年前,有三位少年他們僥幸得此機遇獲得此書,為了公平三人各拿一卷,約定于共讀此奇書。但沒想到在下山的路上,突遭意外,三人就此分道揚镳。”
宋祈閱質疑:“可那不是個哄孩童的故事嗎?”
宴不臣:“非也,無風不起浪。天下亦是如此。”
宋祈閱:“既為真,那之後呢?”
宴不臣的視線下意識的落在謝泉清身上,“然後呀,正逢當時天下大亂,三人也沒想到一别再無相聚之機。不過這書也的确為奇書,三人根據書中所言,加之自己的念想,一人從道,一人從君,一人從魔。”
宋祈閱:“這三人,好像、我好像在哪聽過,很熟悉。”
宴不臣:“方攬鈞、容泊、婁岱,三十年前九州大地的風雲人物。方攬鈞成了天下第一仙門穹都城的掌教,容泊成了南璃的開國皇帝,至于最後一位不提也罷。”
最後一位婁岱,則是成了月影宗的宗主。
想來是與宴不臣有些關系在。
宋祈閱的視線漸漸落在宴不臣身上,而宴不臣則是時有時無的盯着謝泉清,他想知道這熟悉的名字,能不能讓他想起故人的身影。
見他始終擰眉不語,宴不臣嘴角微微勾起,擡眸看向宋祈閱。
宋祈閱始終是不解:“可就算是如此這些與我家中之事有何幹系?”
宴不臣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本座的意思。正如方才所言,自九玄山一别後,三人再無相見,也就是說這三卷除了他們沒人知道它在哪?”
宋祈閱:“你的意思他們是為了《華陽冊》而來?”
宴不臣:“準确來說,是為了《華陽側》的中君道而來。容泊已死,且并無子嗣傳世。因此如今南璃的皇位自然而然落在了他的侄子容介手裡。因其新帝年幼,着令太後三司輔政,可皇帝漸漸大了,在這其中無論是太後還是三司都沒有放權的打算。三司相争,朝政不穩,将整個南璃弄得烏煙瘴氣。所以你說呢?”
宋祈閱:“可這與我們宋府有什麼關系?父親他……”
宴不臣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不懂本座的意思?按理說容泊死後,這中君道也應該落在他的宗族子孫手裡,可現在很明顯沒有。這裡面有故事,而你父親作為容泊在世時最信任的大臣。本座若是容介,為了讓太後還政,尋得遺落的《華陽冊》,自然是要從頭查起。”
宋祈閱:“所以宋府一族遭此橫禍是因為容介?”
宴不臣聞言,垂眸嘴角勾起的同時沉默不語。
一直沉默不語的謝泉清,開口道:“容介此時尚未親政,就算想要從你父親手中拿到那卷遺失的《華陽冊》,所能調動的人力物力也是有限的。而且在出岚城的路上皇城司的人,我們也看在眼裡。隻怕是……”
“隻怕是這世間觊觎《華陽冊》的人不止他們。”宴不臣順着他的話往下說,看向謝泉清的時候還不忘了挑逗,“我家阿醜,還真是聰明。”
謝泉清側過身子不再看他。
宴不臣:“這天下第一奇書《華陽冊》總共就三卷,一卷自方攬鈞病逝後落入穹都城手中,穹都城雖說如今大不如從前了,但總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阿醜,你說是不是?”
謝泉清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