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公找了一個借口出宮,換上常服往人群裡一紮。除了那張辨識度極高,頗具特色的一張太監臉之外。便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什麼特質了。當然,過了一天後,他還是那雙殘手,這夾指頭可是太疼了。說回來,這人一臉陰狠,城府頗深,這次出宮也不知道他想去幹什麼。
他把手揣在寬大的袖子裡,怯生生地走上了白澤城的街道,白澤城的街上依舊像往常一樣的人頭攢動,比起之前不咋相同的是這個國家因為一系列的大事而變得極為熱鬧。不是因為這個,他還真沒有如此的天賜良機去做自己的事情。
原來也就靠手下人接應,現在他終于可以去親自看一下了,自己親眼看見了那才可以稍微放心一點。畢竟掉腦袋的事情,稀裡糊塗也是掉,倒不如機靈一點,也在這短短的一生裡有個翻身的感覺。不過現在還真是凄涼啊,手好疼啊……
“現在隻希望這莫名上演的一出苦肉計,可以把長歌變成皇後的心腹吧……”
沈公公想着現在的一系列安排,越走越慢。
不知道那個蕭家草包一樣的傀儡家夥還能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多少天!若不是需要往自己胸口上貼一塊甲,誰把他拿來當這個名義上老大?我這邊跟女帝博弈呢,軍備一樣的各種發展勢力,就是為了等着什麼時候可以在棋盤上一較高下!引入這個不确定的變量,隻希望我到時候不會玩火自焚。最後要是失敗了,這個家夥隻是拿來給我擋刀的。
不過他為什麼硬是要在我的眼皮面前像那些家夥一樣的令人感到厭煩啊!手又疼了一下,嘶……
沈公公想着是越想越氣,在人之下的感覺真是不怎麼好受的。别的什麼人生氣犯渾、跑肚拉稀什麼的,都得自己來受着。明面上的合作關系,自己盡心盡力的輔佐着這個看上去有點野心的家夥。結果是兩頭都撈不着好。
雖然自己是利用他的,但他不知道啊。這明顯就是盡力輔佐,一片忠心的樣子,也沒有被看穿。那個蕭家的外人,還沒有得到女帝的敕封,連個外戚都不是。現在多少也算是一個互相利用的關系,本來該在相互和諧、相互幫助的蜜月期的。這家夥卻處處壓了自己一頭。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斤兩!
好在這樣的傻帽兒也算是拔尖兒了的,也還算可以好好的控制他。
沈公公感覺自己的傷口都快要崩開了,這時他才勉強冷靜了下來。
或許我應該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
沈公公向着青龍山的怡春院走去。
“也不知道明潇那裡怎樣了……”
出了内外城,四九門,他叫出了自己的拂塵*,胳肢窩夾着甩了一下看着有點膈應的拂塵,沈公公避嫌似的特意收了回去,他來到了青龍山。走到了怡春院的門口,剛一到門前,紅葉就轟他走:
(他……拂塵*:該世界裡修行的人能把一些東西藏進意識裡,随用随取)
“老太監好精力呀,來我們這兒尋對食兒來了?”
沈公公聽見這種人也能嘲諷自己,他的火氣就憋不住了。氣得他揣在袖子裡的殘手都開始滲血,這次傷口是真的抻開了。沈公公氣得直發抖。
“你說我是‘老太監’,我還真是‘老太監’!不是打不得你,我還就讓你們明潇把你送我府上去了!看你就是欠教育,莫不是你們明潇也是這麼教育手下的?”
紅葉剛忙完事兒,查事兒查得正心煩。昨晚在怡春院裡,明潇才弄死了一個家夥。報衙門的失蹤。靠着明老闆的影響力把事情鬧大了,趁着縣衙裡面沒有什麼人,這才混了幾個人進去一通摸,忙了一通這沒找到任何線索不說,反領了明潇一頓數落。心裡憋火,又不敢亂說。自己一個賤籍的人本就誰人都看不起,還被一個太監給陰陽了。
紅葉便更加的生氣了,但她不跟太監置氣。扶着自己的發髻露出一臉輕蔑的神色來,隻是那隻看上去有那麼一點名貴的镯子顯得很亮眼罷了:
“你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這裡叫嚣?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行?”
裡屋的明潇正想着接下來的對策,自己這裡出了一個重大的失誤——他把鑄币的殘次品給弄丢了——這要查出來那是重罪,殺頭都是輕的,到時候要是來個誅九族……好吧,我是孤兒,我明潇沒有親人。媽被我打死了,爹被我氣死了。最後親戚不願意見我,我一人獨活……可我自己還不想死啊……
當然,這麼一個動腦子的時候當然要有個啟發腦筋的小運動啦……隻不過這種被“衆星捧月”的小活動還是不說為妙。
明潇衣不蔽體,大汗淋漓。“思考”的感覺真的是一種享受,如此美妙,隻是一瞬之間。但一瞬間與下一個瞬間卻是連貫起來的。所以他就能一直爽下去了。
為了給自己的眼拙賠罪,也為了自己前天看上了那個還不知名的“他人新婦”(就是蕭琮玉)賠罪,也是為了給昨天自己遇到事情失态了的賠罪。
明潇前前後後叫來了各種男的,各種女的一共二十多人。什麼年齡的都有,幹什麼事兒的都有。當然,這場秀無論是站着還是坐着,躺着還是趴着,明潇都是當仁不讓的主角。衆星捧月的感覺,他随時都掌握着派對的玩法和情緒走向。
派對發展到高潮,一聲聲豔麗撩人的聲音如同潮水一樣響起,一陣高過一陣,一時蓋過一時。這小小的還算精緻的怡春院此時就像是一個搖搖欲墜,吱呀亂響的破樓一樣,好像要把怡春院所在的這條街都拖進這不間斷的歡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