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揮起長刀,刀身閃現出一汪湛藍如同溪水一般,順暢遊刃,一把砍下鬼的雙臂。
鬼狼狽地跌坐在地上,斷裂的雙臂汩汩流血,他憤恨又不甘地瞪起雙眼。
炭治郎将刀身抵在他脖子上,厲聲問:“說,鬼舞辻無慘在哪裡?”
誰知那隻鬼忽然驚恐萬狀,一提到這個名字,如同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的驚駭和膽寒讓他無意識地顫抖起來。如同發了瘋一般,自言自語:
“啊!不、不是我,我、我沒有說出……”
隻見他的話還未說完,身體蓦然鼓脹起來,體内血管崩裂。整個鬼如同失控一般,開始發生不可控的變化。
為了避免發生什麼意外,炭治郎立即砍下他的頭。
即便如此,那隻鬼的身體也還在劇烈抖動着,寒顫的軀體漸漸化為灰燼,消失在地上。
谷凝第一次見到鬼徹底死亡的樣子,愣怔了半晌,她有些不安地抓住了祢豆子的衣袖。
她以後也會這樣死去嗎?
“你們沒事吧?”炭治郎收起刀,走過來。
祢豆子搖搖頭,她含着竹筒,安靜又乖巧。
反而是谷凝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對勁,直愣愣的臉色透着幾分蒼白,看上去好似透着幾分易碎的脆弱。
她被吓到了?
炭治郎心中蓦然一跳,大步邁去,小心地蹲在她身前,輕聲道;
“阿凝,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地環抱住她,在她後背撫慰的拍了拍。
谷凝回過神來,心底的憂慮散去了許多,她别扭的推開他:“這小、小場面,我才沒有被吓到呢。”她昂起頭,哼聲道。
現在自己也是一隻鬼,如果承認害怕鬼的話,那未免也太丢人了。
見她恢複了正常,炭治郎心下松了一下。
“嗯。”十分配合地應和,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谷凝望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撲在祢豆子身上,死死抱住她。
用力搖頭,大聲抗議:“我是不會回去的,我要和祢豆子在一起,她回去我就回去,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炭治郎一怔,這才想起來她是偷偷跟着出來的。他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望着她的眼神充滿了不贊同。
“阿凝!你這樣偷跟着出來,會讓鱗泷師父擔心的。”
見他似乎想把自己送回去的樣子,谷凝抓着祢豆子的手緊了幾分,眉頭緊皺,固執地抿唇。
“反正、反正我不會去,我要跟祢豆子在一起!”透着一絲哽咽的聲音,難過又倔強,讓人憐愛不已。
不管是因為同為鬼的原因還是其他緣故,從一開始她便從祢豆子身上感受到和其他人不一樣的親切與安全感。
她醒過來後,祢豆子一直陪着她,就算沉睡也沒有離開她身邊。
她就是不想和祢豆子分開,一點也不想。
想着想着,谷凝越來越委屈,眼眶和鼻子都泛紅了,把頭埋進祢豆子懷裡,如同依戀母親的雛鳥,可憐極了。
祢豆子感覺到她的難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也明白是自家哥哥讓她傷心了。
如護崽一般抱住谷凝,難得不悅地瞪向自家哥哥。
谷凝委屈的模樣讓炭治郎一下子心慌和無措,還沒來得及自責反思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太兇了。
就收到自己一向溫柔可親的妹妹一記瞪眼,那責怪和不滿的目光,好似在看着一個拆散她們姐妹的惡人。
炭治郎:“……”他那麼可愛善良的祢豆子什麼時候學會的瞪人了?
看來,祢豆子也不想和阿凝分開,不然也不會配合着阿凝,偷偷把她帶出來。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會把你送回去。”忽略心底那一劃而過的愉悅,他面上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但是這件事必須要讓鱗泷師父知道,不能讓他擔心。”
聽見炭治郎的話,谷凝擡起頭來,绮麗的雙眸閃爍着驚喜的光芒,開心得連連點頭。
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擔心道:“那、那萬一他不同意的話,你要幫我說服他哦。”
炭治郎一愣,他完全忘了這一點。
萬一鱗泷師父不同意,他也隻能把她送回去了。
見他神情愣然後,又開始猶豫不決的樣子,谷凝再次緊緊抱住祢豆子,不信任地瞪着他。
“我不管,我絕對不要和祢豆子分開!”眼眶中再次氲氤起一抹濡濕。
“嗯,我答應你,一定會努力說服他的。”炭治郎連忙開口。
谷凝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别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炭治郎非常敬重鱗泷師父,最聽他的話了,幾乎不會忤逆他。
她毫不懷疑,若是鱗泷師父不同意,他絕對會把自己送回去。
她懷疑的眼神讓炭治郎有些哭笑不得。
暫時先将這事放下,天快要亮了,谷凝和祢豆子一同縮小身子,重新回到木箱裡。
炭治郎背上木箱,安撫了失去重要之人的少年,把被擄走的少女送回家。
第一次獵鬼任務,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