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再次踏上了新的獵鬼之行。
在此之前,他寫了封信,托鎹鴉帶給鱗泷師父。在信中,大緻說明了這次任務的内容以及谷凝的情況。
鄭重地保證自己将會用生命來保護她,希望他允許自己帶着她一起行動。
在落筆之際,一直到收到回信這段期間,炭治郎面上不顯,但内心緊張不已。
他擔心得到回絕,因為以自己現在的實力,确實無法讓鱗泷師父放心地把阿凝交給自己照顧。
食人鬼千奇百怪,力量更是參差不齊,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次次都能保護阿凝和祢豆子。
他十分矛盾,擔心自己無法護住谷凝,理智上應該把她送回安全的地方,但私心卻不想讓她離開自己和祢豆子。
内心的糾結和無措讓他隻能把選擇放在鱗泷師父身上,他相信鱗泷師父的決定一定是最周到的。
谷凝猜的沒錯,如果得到回絕,他絕對會把她送回去。
好在鱗泷師父并沒有直接否決,也同意了阿凝和他們一起行動,隻是希望阿凝能在锖兔和真菰他們回來後能回去看看他們。
鱗泷師父的回應讓炭治郎有些意外,更多是驚喜。他高興地把這件事告訴阿凝,讓她放心。
谷凝得知後,也有些詫異,不過能得到同意是最好不過了。不然,她都要打算私自帶着祢豆子逃走了。
“阿凝,等锖兔師兄他們回來了,我就帶你回木屋去看他們。”炭治郎心情很好地開口。
谷凝沒有像祢豆子一樣嘴上含着小竹筒,一路上木箱裡她可以自如地和他說話。
“他們是誰呀?”谷凝不甚在意地問。
“他們……”
“算了算了,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呀?”她顯然更關注這個。
“鎹鴉還沒帶來第二個任務地點,不過聽說前面有一個很美麗的城鎮,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吧。”
這個地方說是城鎮,實際上更像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市。即便是在夜晚,這裡也是燈火通明。
四處閃爍着五彩缤紛的燈光,衣着精緻華美的人群走在這流光溢彩的街道上,透出一片安定平和的景象。
“炭治郎!炭治郎!我們到哪裡了?現在到晚上了吧?我要出來看看。”背後木箱裡的谷凝迫不及待地想要出現。
一整個白天都待在密小的空間裡,都快把她憋壞了。
“阿凝,先等等,這裡人比較多,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他的聲音驟然停了下來,鼻尖下突然傳來一道熟悉又惡心的氣息。
這是……
他臉色變了變,不顧谷凝疑惑的叫喚聲,連忙推開面前的人群,順着那抹氣息大步跨步而去。
“诶?炭治郎!炭治郎?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谷凝半晌得不到回應。
正困惑着,發現他忽然大步前進,還加快了速度,導緻木箱也不受控制地颠簸起來。
“哎喲!”谷凝小小身體從這一邊摔到了另一邊,疼得龇牙咧嘴。
還好祢豆子後面及時用手把她護住,才避免持續碰撞。
“炭治郎!!”谷凝捂住摔痛的額頭,生氣道:“你在做什麼?摔死我了!”
聽到她吃痛的聲音,炭治郎回過神來,正想道歉。
忽然那道氣息近在咫尺,他擡起頭來,一位戴着白色帽子的男人就站在他身前,面對仇人的滿腔憤恚讓他一下子沖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仇視的眼神卻在他轉過身來,瞧見懷抱着一個穿白裙的小女孩時,倏然瞳孔一縮。
“爸爸!怎麼了?”小女孩天真無邪的目光望過來,炭治郎緊握着刀的手微微顫抖,卻怎麼也無法拔出來沖向敵人。
“炭治郎!炭治郎?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是心虛内疚了嗎?”谷凝糯糯小小的聲音傳了出來,語氣很是不滿。
“我告訴你,這次你把我給摔慘了,你要是不向我賠禮道歉的話,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谷凝雙手抱臂,小小一隻坐在祢豆子合攏起來的手掌上,傲氣地哼了一聲。
因為離得近,那小女孩和鬼舞辻無慘都聽見了她細細碎碎的嬌氣聲。
“爸爸,那是什麼聲音?”小女孩擡頭看了一眼鬼舞辻無慘的手臂,好奇地問道。
炭治郎臉色一變,松開抓住他的手臂,往後退了幾步。
他居然有一個人類女兒?
心裡巨大震驚與疑惑讓他思緒雜亂不已,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鬼舞辻無慘微微擡頭,俯視的目光透出一種無情的冷漠。他皺着眉,薄涼的眼神掃視着眼前這陌生的少年,一眼便認出他是如蒼蠅一般煩人的獵鬼人。
竟然找到這裡來了!他面無表情地想。
不過,他後面背着的東西是什麼?鬼嗎?
鬼舞辻無慘譏笑一聲,随後抱着小女孩轉身離開。
然而,他離開時,一隻手如閃電般在路過的一名男子脖子後劃了一下,随後若無其事地走開。
那名男子突然難受地蹲下來,脖子上的血色青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他臉龐,發出如獸類般痛苦的嘶吼聲。
“親愛的?你怎麼了?”他身邊的妻子擔心地問道。
炭治郎瞳孔一縮,猛地快步上前,想要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啊!!”妻子被那名男子撲倒在地,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
“住手!”炭治郎連忙撲上去,緊緊鉗住男子的身體,防止他再次傷人。
“怎、怎麼了?外面怎麼了?”谷凝被這道尖銳的叫喊聲吓了一跳。
原本嘈雜卻不顯得缭亂的街道頓時變得紛亂如麻,大家惶恐不安的驚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很快引來了警衛員……
炭治郎正在努力制住這隻鬼,卻無人聽他解釋,隻認為他在故意擾亂秩序。
木箱内的谷凝也不由得焦躁不安起來,這裡竟然還有警衛?她能聽見周圍的人說話,這裡大多數人居然不相信有鬼的存在。
不但把炭治郎的話當成胡說八道,還叫警衛把他給抓起來。
谷凝心急不已,“炭治郎!我們快走吧!”她想讓炭治郎趕緊離開這裡。
忽然一陣奇異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谷凝無意識地嗅了一下。下一秒,眼前仿佛出現一片詭異爛漫的花海,一簇簇鮮亮的花卉填滿視野,讓她的意識模糊起來。
當她重新醒來時,小小的身體正窩在祢豆子懷裡,不遠處是一個賣着拉面的推車,炭治郎正在那裡買了兩碗拉面。
一人,幾大口便吃掉兩碗拉面
“祢豆子?”谷凝揉了揉眼睛,方才那美麗得十分怪異的場面仿佛是一場夢。
祢豆子低頭看了她一眼,用手為她捋了下頭發。
“阿凝,你沒事吧?”炭治郎吃完拉面,大步走來,擔憂地看了眼谷凝。
她在那人的血鬼術之下意外陷入了昏迷,差點把他吓壞了。若不是祢豆子向他示意多次,她沒有大礙,他想立刻帶她回到木屋了。
雖然不清楚祢豆子怎麼知道阿凝的狀況,但冷靜下來後,他也明白成為鬼後不會那麼脆弱。
現在見到她醒來後,他就放心多了。
谷凝環顧一下四周,比起之前的熱鬧,這裡顯然安靜很多,除了不遠處那輛賣拉面的推車裡的人外,沒有其他人。
而那輛車也在做完炭治郎這一單生意後,也收拾着準備回家了。
她擡頭望着炭治郎,“剛才怎麼回事?”
他頓一下,抱歉道:“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了,我看見了一隻鬼,急着想去将他制住……”
他省略掉碰見鬼舞辻無慘這一事,他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還是先别告訴她較好,怕她多想。
谷凝雖然一副孩子模樣,但她有時表現得又不像一個孩子。甚至很多時候,她的思維比祢豆子更加清晰且成熟。
至少同身為鬼的祢豆子對于很多事會很懵懂和迷惑,但她不會去深究或提出疑問。
她變成鬼後,或許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對于人和鬼的界限并不那麼明晰。
而谷凝不同,她顯然很了解鬼這種生物對于人類的危害性,并且很清楚人類和鬼的相互排斥和敵對的關系。
這一點,從她更加信任和依賴祢豆子上能看出來。
炭治郎和鱗泷左近次都清楚一件事,如果不是他們從未表現出會傷害她的念頭,甚至有祢豆子同身為鬼的存在,谷凝根本不會對他們付出一點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