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推姜少瑜:“想去的都去看吧,我自己一人坐會兒。”
大家都是奔着這個來的,就連蘇有道和小福子都忍不住去湊熱鬧。
倒是錢子堯沒興趣,看滿桌隻剩江清淮一人,索性道:“我托人把那劍給你拿來瞧瞧?”
江清淮眼前一亮,既然四下無人,他也不瞞着,誠心道:“實不相瞞,那劍乃故人之物,我一直尋覓不得,正苦惱呢。”
“若真是你故人之物,直拿走便是。”錢子堯想了想,“大概是家裡的當鋪收了這劍,索性拿來給洺藍姑娘一用。”
他正說着,洺藍便帶着那劍來了,雖然仍帶着面紗,但走近了瞧,還是能看見她臉上若隐若現的傷,嗓音也是沙啞:“公子,劍。”
江清淮沒細看蘇洺藍,直接過那劍确認,等看到劍柄的紋路,才完全确認下來這就是裴牧的劍。
那天他借裴牧的劍來裁布,裴牧小氣巴拉不給,後來被江清淮嘴了一句,自己才拔劍來幫忙。江清淮記得很清楚,那劍鞘和劍柄間的設計很特别,合到一起便是一個“裴”字。
考慮到自己是個文盲,江清淮還專門拿了裴牧送的玉佩比對,确定上面的字一模一樣,立刻看向錢子堯:“錢兄,這劍……”
“拿走吧拿走吧。”錢子堯不以為意,“你這人我喜歡,就當交個朋友了。”
江清淮歡喜地抱緊了劍,道謝的話還沒開口,旁邊的蘇洺藍卻開口了:“公子為何對這劍情有獨鐘?”
“是故人的劍。”錢子堯幫江清淮應了,以為蘇洺藍是不樂意,又道,“你若是喜歡,我再派人尋一把更好的。”
蘇洺藍卻搖搖頭,認真看向江清淮:“既是故人之劍,還望公子好好待他。”
這話說得有些沒頭腦,江清淮莫名覺得蘇洺藍認得裴牧,隻是不等他細問,姜少瑜他們便已經回來了,姜少雲也跟着上去瞧了一圈,回來便蔫頭蔫腦往江清淮身邊靠:“小叔,我們去逛戲園子好不好?”
不等江清淮回話,司馬鶴便笑道:“家中前段日子請了戲班,此刻還在府上,不如去府上一聚,吃頓便飯?”
這倒是意外之喜,江清淮故作矜持地點點頭,起身告别錢子堯和葉從南,去司馬濟家裡蹭飯。
當然吃飯和聽戲都非本意,最要緊的是找到司馬濟,交代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你把那些涉事貪污的官員名單都列出來,一個個做成綠頭牌,得幾日功夫?”
“綠頭牌?”司馬濟傻了,“那不是您昭幸妃子時……陛下……您……這是……嘶,這是何意啊?”
“朕要翻牌子呗。”江清淮尋了個地方坐下,“後宮無人,總得想個法子體驗一下。”
“體驗什麼?”司馬濟嗓音發緊。
“體驗翻牌子的樂趣啊。”江清淮有點無語,“你隻說要幾日功夫便是。”
“約莫……三日光景罷。”司馬濟絞盡腦汁,早聽他兒說陛下好男風,葷素不忌,沒想到……沒想到竟是到了如此地步,如此……如此:“犧牲未免太大。”
江清淮:“?”
“什麼犧牲?”
“陛下龍章鳳姿,玉山傾倒,那群大臣們哪能配得上您?”司馬濟的語氣多了幾分哀怨,“陛下如此自傷,臣就是死,也是萬不能從。”
江清淮被他氣笑了,這群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朕隻是打算體驗一下翻牌子的樂趣,又沒說要寵幸他們……”
司馬濟恍然大悟,然後,更加不解:“隻是翻着玩玩,何至于專門要那群大臣的名單?”
“當然不是翻着玩玩。”江清淮卻賣起關子,“明日一早你就知道了。
……
下午陪着姜少雲看了出戲,晚上江清淮做東,請所有人去琉璃軒豪橫一把。
夜裡的琉璃軒更顯奢靡,姜少瑜他們更是興奮不已,隻是還沒進門,江清淮先留意到了旁邊的肥皂廠。
是的,肥皂廠。
雖然燒毀的樓不可能在短時間内修複,但裴牧已将四周圍起,親筆寫了公告言明情況。
江清淮認他的字,卻不認字。
隻“肥皂廠”三個大字約莫認得一些,還是因為裴牧專用朱筆加強了一番。
隻是黑夜昏暗,若非有心之人,實在難以注意。
就像是……單寫給他一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