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地方還被光照着,外面一眼看得到,江清淮隻能對裴牧說句“将就一下”,然後抱住裴牧,擠進那宛如牆縫一般的縫隙中。
很快便有一隊人馬從巷口路過,江清淮聽見有人給他們指路:“就在前面,我看見他們兩人往前面跑了。”
他輕嗤一聲,低聲罵:“笨蛋。”
裴牧不着痕迹地動了動。
兩人挨得極近,江清淮幾乎整個人都擠在他懷中,說話時,裴牧甚至能感覺到江清淮吐出的氣息噴薄在喉結位置,灼起一股無名火來。
江清淮卻渾然不知,還想着方才的事:“這種嘴欠的,就應該狠揍一頓,才能老實。”
又想到裴牧方才護着他,幫忙打架,更是心情大好:“裴牧,想不到你這麼老實,也有主動跟人動手的一天啊。”
江清淮自顧自說着。
裴牧卻隻能借着昏暗的月光看見江清淮那漂亮的唇翕動,噴薄的熱氣盡數打在他喉結上,完全聽不進去江清淮說了些什麼。
又是一股難以言喻的癢……
裴牧木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還是江清淮等了一會兒,聽見RMB說已經安全了,才率先走了出來,兩人距離拉遠,江清淮才反應過來裴牧身上熱得厲害,一時有些擔心:“你是不是不舒服?”
裴牧輕輕喘了口氣,才道:“無妨。”
江清淮把他拉到明亮處,認真地打量了一會,見他臉色還好,這才作罷。
出了巷子轉頭便見旁邊有賣面具的,江清淮眼尖瞧見一個灰狼面具,立刻給裴牧戴上。
對上面具下裴牧詫異的眼眸,江清淮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湊到裴牧耳邊:“帶個面具,省得被人認出來。”
裴牧并不認為帶個面具就不會被人認出來,但看江清淮喜歡,他也照貓畫虎,從攤位上拿了個狐狸模樣的面具,給江清淮戴上。
那面具隻遮住上半張臉,露出江清淮紅潤漂亮的唇,想到江清淮方才就是用這張嘴哒哒哒地說個不停,裴牧下意識道:“很漂亮。”
“漂亮?”
江清淮覺得别扭,哪有形容大男人用漂亮的,但是裴牧這人,江清淮也知道,根本沒有開玩笑的細胞,江清淮隻當是這個面具太女氣,想問店家有沒有鏡子,那店家卻率先笑道:“兩位可真是般配啊。”
“般配?”江清淮的語氣十分怪異。
那人也立刻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說錯話,隻好看向裴牧:“公子,這面具很适合你們,隻要十文錢兩個。”
裴牧從荷包裡取出十分錢,遞給那人。
江清淮倒沒說什麼,雖然被說漂亮,還被誤會成情侶,怎麼想怎麼奇怪,但是他确實需要一個面具。
裴牧付過錢,又伸手幫江清淮調整了一番面具,才道:“還逛嗎?”
不等江清淮說話,卻先聽見不遠處傳來了林珏的聲音:“得了,你們說的牛頭不對馬嘴,我怎麼找人?今晚兵荒馬亂的,不如明日去大理寺告他去,白天也好找人。”
“各位就先散了吧,都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江清淮一聽出來是林珏的聲音,連忙讓RMB給自己加濾鏡,上次林珏發現他出宮,還專門跑到從華殿内涵他,這次絕對不能讓林珏發現。
RMB剛幫忙加上,林珏就已經注意到他們這邊,到底是武将眼神好,遠遠認出他們,扯着嗓門就喊:“裴遠之!”
江清淮翻了個白眼,裴牧也有些想走。
但林珏步子快,何況還是個将軍,四下人都認識,紛紛給他讓路,沒一會就來到裴牧身前。瞧見裴牧身邊還跟着個人,又是一愣:“這是?”
江清淮哼了一聲,仗着有挂無所畏懼:“管我是誰。”
林珏一時尴尬,但細細打量江清淮,還真覺得不像陛下,再看裴牧身上挂着大件小件,他納悶地拉着裴牧去一邊私聊:“你這是給自己找了個主子?”
說完他自己也不信了,隻是歎氣:“既然打算留在京城,那戶籍的事兒你知道嗎?”
裴牧點頭,不放心地回頭看江清淮,見江清淮百無聊賴地立在原處,正巴巴看他們,立刻就問:“有事?”
他完全不想和林珏多說的模樣,又頻頻回首,林珏細細打量,認真思索,瞧見他手上的面具,頓悟:“難道……這是你相好的?”
裴牧不解釋,轉身就要走,林珏連忙拉他,神色嚴肅:“戶籍這事兒不是說笑,你不當回事怎麼能行?”
“我爹在陛下面前還算有點臉,若是你來,便請陛下把你安排在林家軍,以後我們兄弟之間互相有個照應。”
林珏真心為裴牧考慮,說得言辭懇切。
裴牧卻充耳不聞,還是那句:“不必。”
林珏便有些急:“這麼些年,你怎麼還這個脾氣?稍微低低頭而已,海闊天空,何必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哪裡人不人,鬼不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