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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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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縷縷的水雲飄散了,逐漸從中顯露出的手指蒼白如紙,它們并攏在身側,與僵硬的胳臂一同揮舞在空中。那酷似舞蹈的步伐說不出有多詭異,又輕飄飄落下,全然不似人類該有的重量。

在看清楚那些身影的前一瞬,殷素問倏地閉上了眼睛,僅有餘光捕捉到一抹鮮紅。他屏住氣息,努力将呼吸的頻率降到最低,捏着手訣釘在原地動也不動,盼着能避讓開這煞氣,叫它們注意不到自己。

他理應做得到,也的确做到了,比水霧更陰冷的氣流輕輕掠過,敲鑼打鼓的聲音遠去、乃至消失,耳邊重歸寂靜——堪稱令人安心的寂靜。

殷素問松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眼。

他對上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珠。

墨水塗上去的瞳仁微微向周圍蔓延出毛邊,兩側臉頰的腮紅鮮豔到紮眼,紙糊的嘴角也被刻意描繪成朝着兩耳勾起的形狀。紙人畫在臉上的笑容無限放大,貼近得幾乎快要挨到他的鼻尖。

殷素問瞳孔驟然一縮。

還來不及驚駭,近在咫尺的轎子徑直向他撞了過來——他這才瞧得分明,剛剛那抹紅色正是這頂由其他紙人扛着的花轎。殷素問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竟然直接穿透那恍若無物的隔闆,踉跄跌入了轎内。

他勉強扶住裡面坐具,剛一擡頭,隻見朱紅帷幔從外被掀開,逆光出現在那裡的家夥高高舉起了手中之物。

腦後傳來沉重的悶痛感,刹那間,殷素問意識到對方做了什麼,然而軟下去的力氣已經不再支撐得住他的身體。視野昏昏沉沉,直至徹底落入黑暗。

他終于松開了手。

……

眼前紅影晃動。

四肢沉重得像是強行拼湊而來,又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無形的絲線牽拉着做出不同動作。

高堂空無一物,而他手中多了什麼重物,木質的紋路光滑冰涼,勉勉強強地喚回一絲神智。

殷素問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恢複了意識,隻是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他似乎捧着哪個東西走來走去,最終來到了某扇門前。又過了好久,他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從如願收攏的手指确信,自己恢複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扯下了蓋在自己腦袋上的火紅布料。

并親眼坐實那不祥的預感——這是塊紋樣精美的紅蓋頭。

半晌,他瞪着蓋頭,還有自己身上套着的裙褂,吐出了一句從撞煞忍到現在的:

“……我去你大爺。”

殷素問胸口急劇起伏,他被套上的是一件毫無疑問的嫁衣——與蓋頭同色的布帛質地和手感俱佳,金線細細繡成了錦簇的花團,再往下便是展開的羽翼,囚在這上面的鳳凰比他如今的處境沒有好到哪裡去。

所幸他摸了摸,底下的衣服都在,看來隻是簡單地套了這倆玩意兒。而放眼望去,房門緊閉,目光可及之處古色古香,像極了更早以前的中式卧房,他就坐在正位的婚床上,床柱和牆邊都挂着大片朱紅錦緞,貼上木牆的“囍”字凝滞了殷素問的目光。

這是一種死氣沉沉的紅。

那暗沉的紅色看不出任何喜慶之氣,偶爾躍動的燭光更是投出鬼祟陰影,這兩根龍鳳花燭靜靜地燃着,瞧得殷素問越發不安。他别過頭,居然瞥見自己從服務站出來時的背包就好端端躺在腳下。

他喜出望外,當即打開登山包一看究竟——裡面的東西一樣不少。殷素問毫不猶豫地翻出手機,鼓搗了幾下,打開的手電筒直接從下巴照到了額頭劉海。

殷素問:“……”

很好,現在他看起來更像鬼。

離他被打昏過去了十來個小時,屏幕右上角顯示這破地方連一格信号都沒有,他隻好轉過去,照亮了與兩根蠟燭一同擺在桌上的牌位。殷素問一眼認出這正是自己剛才捧着的東西,而那樣式考究的牌位上書八個大字。

——“先夫沈聽風之靈位”。

殷素問:“………………”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嫁衣,血壓又上來了。

什麼夫?他的夫?!

他沒好氣地直接背起了登山包,理都不理這所謂的“先夫”,起身去推那扇通往外面的房門,驚訝地發現它壓根沒上鎖。

殷素問感覺得出這裡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活”物,但考慮到那些紙人的綁架行徑,還是擔了十二分的小心。

整座老宅不大,他隻用兩三分鐘就轉了個遍。

除了這間正房和大堂似乎是特意打掃與布置過,其他地方都如出一轍的破敗,甚至連原主人的東西搬得夠空,仿佛就留下用來成親這一個用途。

至于綁他來這裡的紙人和花轎,更是半個也沒見着。殷素問揉着還隐隐作痛的後腦,站在大門口望向周圍荒廢的野草,以及無比遙遠的點點光亮,咬牙切齒地轉身往回走。

手機沒信号,又是地處荒郊野嶺,怎麼想都得等過完夜再求援了——鬼知道他撞煞的時候還是白天,再醒來就成了大半夜,氣死個人。

兜兜轉轉,他還是回到了醒來時的那間卧房。

不過,需要先做點準備工作。

殷素問站在桌前,忽然伸手,屈指彈了那牌位一下。

“沈兄啊沈兄,”他幸災樂禍地哼了聲,“遇見我是你倒黴。”

牌位輕微地搖晃兩下,又落回原位,但這不影響他重新拉開背包,取出了一沓黃紙。

他已經可以肯定,那個丢在灌木叢的紅包實際上是别的用途。

除了借運,路邊紅包不要撿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撿了就會被拉去配冥婚。

他沒上這個當,可到底還是沖他來的——理由在牌位背後不知為何刻着的生辰八字上。殷素問算了算,忽略掉性别,他倆的生辰八字倒是天造地設的相配,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他完全沒有束手就婚的打算。

朱砂還剩一點存貨,他沾完就來了一通筆走龍蛇,折騰出來十幾張符紙,然後把它們盡數貼在牌位上,密密麻麻地不留任何空隙。

剛入初夏,夜半時分也有些涼意,殷素問欣賞夠了自己的傑作,他默念自己是為了取暖,捏着鼻子身着嫁衣原樣躺回婚床,準備勉強湊合一宿。

他不敢摸黑,又怕手機電量不夠,将花燭連着燭台在空地上擺穩,然後枕着那抹燭光休息起來。

才下飛機就被意外登門拜訪,他也累壞了,就算原本沒有這個打算,眼皮仍然不受控地變得沉重。

殷素問連着翻了幾次身,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結果去掐胳膊的另一隻手中途就落在了腰側。

他的呼吸逐漸均勻綿長,燭火閃動,映出了床上的人影。他睡得不太安穩,眉頭緊蹙,下唇被咬出一點痕迹,顯得分外柔軟。

屋内分明沒有風。

貼滿牌位的黃紙沙沙作響,其中一張忽然無端飄落,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兒,輕飄飄地貼近了地面。

牆上的陰影變了形狀,更高、更多——就像是有誰伏在了原來那人的身上。這影子的前端向他探去,準确地來說,是摸向他的臉頰,殷素問在睡夢中本能地閃躲了一下,讓“它”落了空。

然後——

一抹涼意悄悄掀開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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