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童以沫看他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才道：“抱歉抱歉，我沒忍住，想跟你開個玩笑。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點？”

聽她這麼說，沈七往旁邊挪了挪，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就這麼一個簡單讓出位置的動作，談子易忽然感受到了眼前這二人的默契和牽絆。

他有些驚訝，微微怔住。

女生遞了根一次性筷子過去：“别客氣啊。”

“我吃過了。”他沒接筷子，但是莫名其妙地坐下了。看了眼打包盒裡的菜，一個肉末茄子，一個糖醋排骨，一個番茄雞蛋，湯應該是骨湯，白色的有些油膩。

談子易問：“你們晚上吃這些，還吃米飯，不怕發胖麼？”

說着，他又看向沈七：“尤其是你，練肌肉能吃這些嘛？”

沈七夾了筷子肉末茄子放進嘴裡，隻輕飄飄說了句：“能吃。”

“我們沒那麼講究，沈七的肌肉也都是練出來的，不是吃出來的。”童以沫解釋道。

柱子後面那桌喊人了：“子易，你還打不打？不打我們換人啦！”

“來了。”談子易站起來準備走。

童以沫留了他一聲：“學長，交個朋友吧。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我也不想你每次見了我，都陰陽怪氣的。”

沈七補充道：“可以一起運動。”

這麼謙和的态度，倒叫談子易有些無地自容。

他還沒遇到過這種人。扔了牌沖過來的時候，都做好了跟沈七打一架的準備，打不過也得打。

“好.....好啊，下回一起打球。”說完就跑開了。

童以沫和沈七對視一眼，都笑了。

她壓低聲音道：“小孩子心性，還沒長大呢！咱們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别輕易跟别人結仇。”

沈七用筷子輕輕敲她的頭，笑：“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他小孩心性？他比你還大一歲呢！”

*

翌日，蘇城一下子從17度降到7度，童以沫醒的時候，剛把腿伸出被窩，又立刻縮了進去。

黎薇在床上抱怨：“今天幾度啊？怎麼這麼冷。”

她對面的李嫣然看了眼手機，驚呼道：“7度！！！加衣服米娜桑！”

“嗨~”大家都應了聲。

童以沫點開手機，置頂就是沈七的消息，很簡單直接：“多穿兩件。”

童以沫回：“你也是。”

第二條是周聞秋發來的照片，照片是蘇城飛往北城的登機口。追加一條消息：“已回北城，鈴铛就拜托你了。”

童以沫回完“好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套了件加絨的衛衣，問大家：“今天什麼課？”

李嫣然回她：“早上古代文學，下午應用寫作。滿課！”

“那薇薇今天還拍麼？”

黎薇點開平闆，看了看計劃表：“今天不拍，明天也不拍，周末咱們去拍那個抓娃娃的專題。”

“行。”童以沫心想着，那今晚就去看看鈴铛，順便認個門。

喬翡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表揚道：“你們上期視頻拍得好好啊！我在圖書館裡看完的，特别享受，讓人心裡平靜。”

“謝謝寶貝！”黎薇從她床邊路過，踮腳親了她一口，“話說，你兩想不想出境啊？咱們可以整一期宿舍專題。”

她問李嫣然和喬翡。

兩人當即拒絕：“不要，我們考研題都做不過來。”

“就是。”

喬翡突然想到什麼，提醒道：“不過你們拍視頻的時候注意一些啊，别暴露太多位置信息，尤其是你以沫，你要出境的，我那天刷視頻就看到有人把你的真名發在彈幕上了，也不知道是誰，我幫你點了舉報。”

“你倒是提醒我了。”黎薇緊鎖着眉頭。

童以沫的背脊有些發涼，突然感覺自己成了黑暗森林法則裡，那個已經公布的坐标。

李嫣然也強調：“不開玩笑，你們現在才幾萬粉絲，問題不大。要是幾百萬粉絲......還是注意些好。”

“幾百萬粉絲？幾百萬粉絲還讀什麼書？直接休學了。”黎薇自嘲了句。可心中總歸不安，将已經發布的視頻再看了一遍。

一早上的古代文學上的人暈頭轉向，下午的應用寫作更是枯燥。黎薇感覺自己看到“字”都要吐了。

李嫣然和喬翡這兩人吃過晚飯，又去圖書館裡泡着了。

黎薇感慨：“她們要是考不上研誰還能考上？”

而童以沫則是一下課就直奔照片上的地址。

從學校後門出來，走個一公裡，過兩條馬路就到了。小區安保還行，輸了門禁密碼才能進出，3棟在左手邊，童以沫乘坐電梯找到門牌，又輸入大門密碼。

“滴”地一聲門開了，童以沫輕手輕腳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陽台上的鈴铛，她也擡頭看向自己。

正如周聞秋所說，她老了。即便毛發打理的幹淨，也看不出精氣神，眼神中的疲态藏不住。

她隻是看了童以沫一眼，沒起身也沒叫，又趴了回去。

飯盆還是滿的，照顧鈴铛的阿姨應該剛剛離開。

“鈴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