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森川來月懂了,“你們想讓我看看他有沒有同夥?”
可是胡蘿蔔隻能讓人發瘋,并不能看到别人想什麼唉。
安室透:“同樣是發瘋,但可以試試别的發瘋方法。”
通過之前的接觸還有這幾回的情況,安室透稍作了分析,發現胡蘿蔔感知情緒的方式有接觸式和無接觸式兩種。
接觸人體時,胡蘿蔔本體直接連接人體神經進行刺激,使人陷入淺度麻痹狀态,發生幻視等神經錯亂的情形。
這種情況安室透歸類為負向刺激。
而當宿主需要模仿學習他人行為習慣的時候,胡蘿蔔也可以充當媒介收集、儲存情緒,再在必要時候刺激神經釋放,使宿主進入潛意識的模仿狀态,就好像軀殼進入了另一個人的靈魂,由内而外變成另一個人。
像一個随取随用的移動硬盤。
這種情況屬于正向刺激。
當然,胡蘿蔔畢竟是異界生物,安室透也沒法解釋森川來月在“虛無”見到特基拉那種超自然現象的原因,但總體的原理還是有迹可循的。
既然刺激的影響有好有壞,那麼深淺程度應該也可以控制。
“發瘋也是種心理障礙。”安室透摸摸下颌,“既然如此,隻要讓他産生不足以發瘋的幻覺……那種程度就可以了。”
安室透微笑道:“機會難得,剛好有個人可以試試。”
森川來月:“……你才是魔鬼吧。”
“你總得學會控制這個能力。”安室透面不改色,“這不是個很好的機會嗎?”
知道啦知道啦,森川來月把胡蘿蔔掏出來放手心上。
胡蘿蔔茫然看着主人。
“我是可以試試,就是不知道你……?”森川來月戳戳黑果凍的小爪。
胡蘿蔔:哼!
幹森莫!瞧不起誰呢!
審訊室内,猴腮男雙手拷住呆坐着。
通宵審訊下來他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僅存的希冀就是從這裡逃出去。
伊達航坐在桌子對面,虎着臉瞪猴腮男。
因為公安的介入現在人到了公安手上,但這家夥本來歸搜查一課負責,這次是特殊情況,公安準許一課派員共享情報,綜合考慮最後還是派伊達航來了。
審訊室四個角都裝着攝像頭,公安在單向玻璃後面24小時監視,别說猴腮男不自在,伊達航也不得勁。
伊達航咬着牙簽暗暗啧了一聲,零跟阿景那兩個臭小子審着審着跑哪去了。
對着這個可恨的豬頭,實在很難忍住不再打他一頓。
“咔嚓——”風見裕也開了下門,然後立馬關上。
伊達航:“?”
猴腮男自顧自地發愣,對什麼都沒反應。
啧啧,森川來月圍着猴腮男轉了一圈。
猴腮男臉上被安室透揍腫的包已經褪了,隻剩一塊又一塊的淤青,估計身上的傷也不少。
這顯然已經是手下留情的結果,實際猴腮男犯的罪打到死都還不清。
雖然很淡,但猴腮男身上确實有種難聞的情緒,而且似乎不是來自他本身,味道已經變淡了。
降谷先生推測的沒錯,猴腮男可能不是主犯。
奇了怪了,會是誰。
森川來月端詳片刻,拈起披風角角,輕觸猴腮男的後脖頸皮膚。
要慢慢的,慢慢的……
胡蘿蔔開始構建神經聯接,将感知傳遞給主人。
那是個很奇怪的世界,沒法形容,完全是下意識的,受到宿主驅使的寄宿體開始刺激目标的神經末梢。
猴腮男疲憊不堪,審訊的人一批批輪換休息,他卻一直沒睡,精神緊繃,眼睛布滿血絲,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感到一絲涼意,呆愣了好一會,瞪着酸澀的雙眼茫然擡頭。
角落處站着個穿黑色外套的怪人,外套的兜帽蓋着臉,看不清相貌。
猴腮男嚯地站起身。
審訊室内外十幾雙眼看着他三步并兩步飛撲到房間角落,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趴在審訊室牆面,涕泗橫流,“你終于來了!”猴腮男發瘋一樣大喊,“快把我救出去!”
伊達航立刻起身,警惕站在離猴腮男兩步遠的位置,防備他突然搞事。
審訊室外個個一臉迷茫,風見裕也欲言又止,卻見金發男人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隻好把話咽下去繼續看。
角落站着的人怪笑一聲:“我可不記得有答應過你什麼條件。”
“什、什麼……不,不是的,你不是說照你說的做,即使出事了……也會救我出去的嗎!”
猴腮男要崩潰了,緊抓着那人外套不放,連聲說:“你說過會救我出去的!”
“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公安啊……”那人慢條斯理拉開他的手,“謝謝你替我炸了這麼多人,辛苦了,接下來就拜托你代替我去死吧。”
“不、不是這樣……站住……你、你别想丢給我……!”
猴腮男發瘋般撕撓,力度太大指甲都劈裂了,在牆上留下道道血痕。
伊達航看不過眼,一把将他揪了回來。
“喂!你小子!”伊達航将猴腮男丢回椅子上,“這裡都是監控,别想裝瘋賣傻!”
“不是的。不是我、是你做的……”猴腮男神經質地咬着指甲,說話颠三倒四,“……不要,才不要代替你……你去死,死的是你、你……是你!”
他突然大喊:“是那家夥!那家夥要我這麼做的!”
伊達航:“哈?”
“我說,我都說……你們快把那家夥找出來,快把那家夥找出來!”
猴腮男大力拍着桌子,發狂道:“讓那家夥去死!”
“看來一切進行得很順利。”諸伏景光笑道。
森川來月回到安室透身邊,暗中扯了下他的衣袖。
安室透勾了勾唇:“嗯,試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