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不一樣……”齊林山辯解道，“如果讓你正式和我談戀愛，你肯定覺得背負了莫大的壓力，考慮來考慮去，這事也許就黃了……所以，你不如把我當作試用期男友，不滿意随時解約，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蔡珍珍思忖片刻，道：“可我并不是因為怕将來會分手，才不願意做你女朋友的呀。是不是有所謂的試用期，對我來說沒有區别。”

齊林山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專一，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足夠喜歡我，所以才猶豫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對吧？既然這樣，那就更需要用戀愛試用期這套機制……”

“我不要！”蔡珍珍打斷他，“你繞來繞去地說這麼多，還是在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她掀開被子，“關于這個問題到此為止，我餓了，出去吃飯吧。”

她正要下床，忽然被齊林山從身後攔腰抱住。

“不行，我必須做你的試用期男友！”他緊緊抱着她，像孩童一般無賴地說。

蔡珍珍又好氣又好笑：“我說了不要就不要，你松手！”

“不松！”他把她摟得更緊，理直氣壯地說，“你不答應，我就不松手！”

“你無賴！”她用力掰他的手，掰不動，“哪有你這樣的！幾歲了你？”

忽然，齊林山将她拖到床鋪中央，翻身壓住了她。

蔡珍珍還沒來得及生氣，他便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們的關系不能再原地踏步了。我有預感，再這麼下去，你……”

他悲傷地抿了抿嘴，眼眶瞬間泛紅：“你肯定要跟别人好了。”

這一刻，蔡珍珍感受到一股苦悶、焦灼而熱切的情緒，如岩漿般從齊林山眼中奔湧而出，轉瞬間淹沒了她、灼燒了她。她從未像此刻這樣，感到齊林山敞開了自己的内心，讓她真實地看見了、觸碰了。她被沖擊得說不出話來。

齊林山深情凝視着她：“我保證，戀愛期間，我會全心全意對待你，寵着你，護着你，保持忠貞，絕不碰别的女人一根汗毛……至于你對我……”

他頓了頓，像是下定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

“你隻需要做到對我保持忠貞，隻和我一個人好，至于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意……你如果嫌我太黏人，我可以隻在你召喚的時候見你。你要是不想讓徐立之、時曉月或者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我也可以配合，做你的……隐形男友。”

蔡珍珍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好像……變得不像你了。”

齊林山瞳孔一震，片刻後嘴角浮出一抹苦笑。他坐起身來，垂着頭，有些迷惘地說：“是啊，這些日子，我也覺得好像越來越看不懂自己了……”

蔡珍珍也坐起身，安靜地看着他。這是第一次，她從齊林山身上看出一絲脆弱無助的感覺。印象中的他，是那麼的驕傲，精明，強勢，危險。即便他曾經低聲下氣地哄她、跟她道歉，也很明顯是在審時度勢之下的某種戰術選擇，如同一頭獅子故意收起利爪。可此刻的他，卻像是一隻迷了路的羚羊。

她忽然感到，自己心底有一塊冰，在驕陽之下柔柔地化開，變成一灘溫熱的水，緩緩滲透整顆心髒。她感受到一股溫暖甯靜的喜悅，情不自禁地靠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齊林山，我喜歡你。”她的臉緊貼他的後腦勺，溫柔而堅定地說。

懷抱中的身軀驟然一震，她便将他抱得更緊了些。

他一動不動地被她擁着，良久後，小心翼翼地問：“你剛才說什麼了？能不能……再說一遍？”

她莞爾一笑，把臉頰貼在他鬓角蹭了蹭，說道：“我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感覺自己如此地接近你。而越靠近真實的你，我就越強烈地感覺到，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齊林山——”

她鄭重地說：“我喜歡你。”

被她擁抱的人微微顫抖着。這使得她原本沉靜的心湖泛起了波瀾，她忽而有些好奇，忍不住伸長脖子，扭過臉去，想看看他此刻是什麼表情。就在這一瞬間，他驟然翻身壓住了她，并且用手遮蓋住她的眼睛。

半晌後，她聽到他問：“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嗎？”

她勾起嘴角：“是試用期男友，尚未轉正——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不久後，蒙在她眼前的手拿開，齊林山的笑臉出現在視野裡。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眼睛像在發光。

“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隻屬于我齊林山的，女朋友。”

他俯下臉，鄭重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如同蓋章一般。

等他把臉擡起來，蔡珍珍用雙手捧住這張臉，也學他那樣，在他唇上蓋了個章。

兩人的視線逐漸膠着，恰在此時傳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蔡珍珍沒繃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什麼有情飲水飽，果然是假的！愛情可不能當飯吃。”她笑道，“快帶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