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可不想這樣糊裡糊塗的就嫁人。”洛璃蹲下身坐下,背靠着床闆。
“那你怎麼躲過你家那麼多雙眼睛逃出來?”程果不知道洛璃的父母已經出門。
“想到辦法了嗎?”
“其實,我可以直接推着行李箱非常淡定的出去,說我去旅行。”
“但是……”洛璃短暫停了會兒才繼續說。
“我今天剛和父母因為聯姻的事鬧矛盾。”
“我猜,岑媽隻要一個電話打過去,我爸媽就會直接飛奔回來給我上門禁。”
洛璃說完便開始沉默,她究竟要想一個怎樣完美的辦法,若是計劃差一步,被上門禁的話那可真的是插翅難逃了。
想到這兒,她起身走到窗邊,對着電話那頭的程果聲音半低的說:“程果,平時就數你鬼點子多,你幫我想想。”
電話那頭的程果并未很快出聲,似是真的在認真想辦法,時間悄悄流逝,周遭寂靜,唯有牆上挂着的挂鐘,滴答滴答的在走,饒是如此,洛璃還是覺得心裡煩躁。
“你家有後門。”程果提醒。
“而且監控可以人為破壞。”
兩句話就解了洛璃的心事。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呢?隻想着如何脫身,以至于鑽了牛角尖,最簡單的方法就在眼前。
電話挂斷後,洛璃換了身衣服,準備下樓吃飯,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行李箱的方向,然後将卧室門從外面關好。
家裡很安靜,洛璃很小的時候就習慣了這種安靜,父母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便會把她扔給岑媽管,對于她來說,和岑媽的感情也許會更深些。
“璃璃,起來了。”岑媽偶爾會這麼叫她。
洛璃喜歡這種親昵稱呼,隻是岑媽不會在洛淮安和許英在的時候這麼叫,即便其實他們根本就不在意,但她還是會覺得自己僭越。
“嗯,起來了。”洛璃笑着答。
“你媽媽出去前囑咐我給你做些愛吃的。”岑桂芬邊說着便去廚房拿飯菜。
洛璃下來的時間剛剛好,飯菜新鮮出爐,她掐算着時間,心裡也猜測,洛璃并不是真正的睡覺,而是因為心裡有氣才故意如此。
“謝謝岑媽。”洛璃落座後,拿起方才岑媽早已提前放好的水杯,喝了一口。
岑媽很快便将飯菜一一端上桌,洛璃看着眼前豐盛的晚餐,眼眶微熱。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手邊的炖牛腩,肉質軟爛,味道恰好,是隻有岑媽才能做出來的味道。
“岑媽,您是不是在這菜裡加了什麼獨家秘方,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好吃啊。”洛璃說完又夾了一筷子。
岑媽的手藝真的沒得說,小時候上學,偶爾會在學校吃,少有人會帶飯,一般都是去食堂吃,可洛璃偏不,而且吵着鬧着要讓岑媽做,每次帶飯都會被洛璃吃的精光,如此一來許英便也允了,到了高中,洛璃更是如此,街邊小食吃的很少,偶爾會和同學去喝一杯路邊的珍珠奶茶,不過也就如此了,小吃勾不起洛璃的胃口。
“小姐你最會說話。”岑桂芬自然是聽着洛璃從小到大一直這麼說的,但誇獎的話無論什麼時候說,都最是讓人歡喜。
“前兩年,你和洛董還有夫人負氣跑到離咱們這兒大老遠的地方去學什麼琉璃燒制,那時候吃的不好吧,回來時候瘦了那麼多。”岑桂芬忙完廚房的事情,将方才泡好的一壺茶端了過來,放到桌上。
“岑媽,您過來坐,咱們聊聊天。”洛璃将筷子放下,然後拽出身旁的椅子,示意岑桂芬過來坐。
岑桂芬未動,洛璃邊笑着起身來拉她。
“岑媽,我們家什麼時候在乎這些了,這麼些年,我爸我媽也沒管過。”
如此,岑桂芬才欣然落座。
她是個打工的,在這個家幹了幾十年,洛家是一個規矩并不多的家庭,隻是氣氛鮮少活躍,主家要說可以那才算是可以,沒要求是沒要求,但她不能沒規矩。
“您說的對,那段時間我可真是吃得不怎麼好,為了學這門手藝,手上胳膊上經常燙泡。”
“偶爾和師傅們一起吃煎餅。”
“岑媽,你不知道,人要是餓了,什麼都是好吃的,那時候,那麼大的煎餅卷成卷,我就蘸着醬吃,一開始還嘴刁,後來就沒那麼多事兒了。”
洛璃想起來自己那段學徒生涯就很開心,是因為真真正正的學到了自己想學的,那時候去拜師,有個老師傅,看着她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便直接拒絕,但洛璃這人是有些韌勁兒和倔強在身上的,每天蹲點似的拜訪,風雨無阻。
如此一來,那老師傅也算是心軟了,隻是他告訴洛璃,古法琉璃燒制并非易事,而且受傷或者作品不成都是常事。
“若你隻是學來玩玩,那我勸你還是打道回府,若你是真心實意想學手藝,真心想要傳承這門文化,那我可以教你。”
姜老先生世世代代都傳承着這門手藝,為了不讓文化徹底消失,隻是随着時代先進,很多工藝都被機器取代,古法手藝也鮮少人來學,一是苦累,二是當代年輕人對這門手藝并不了解。
如今倒是有很多工坊開辦了燒玻璃的DIY手作,倒也算是一種推廣。
可琉璃終究和玻璃不同,琉璃的造假更高些,且更具備收藏價值,它的燒制手法也更講究些。
洛璃那段日子真是吃了不少苦,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