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出乎意料,他居然長得還不錯,劍眉星目,高鼻薄唇,低眸剜唇間,英氣逼人。身闆精壯,寬肩窄腰,目測,比她高出一頭有餘。
往那一站,确實惹眼。
隻是……怎麼有些熟悉?
“是、是你?”宋知韻心尖一顫。
若是能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去飛雲樓,更不會當着“子衡兄”大放厥詞。
“宋賢弟,别來無恙?”一如先前幾次的會面,子衡,亦或是霍铮,微微笑道。
宋知韻癡了半晌,咬牙切齒回應:“子衡兄瞞我瞞得好苦。”
誰能想得到,子衡居然與霍铮長了一張别無二緻的臉呢……
當日的話,猶在耳邊,分外響亮,子衡的薄笑,亦揮散不去。
原以為那笑是為贊同,合着竟是把她當傻子看了,好深的城府!
房内侍立的幾人見此情形,紛紛擊掌感歎:“原來二位早就相識?這可真是緣分呐!”
宋知韻暗暗啐了一口,緣分?怕不是孽緣!
霍铮仍挂着淺笑,他自盤中捏起酒盅,又将另一隻遞與她:“宋賢弟。”
賢你個頭!
礙于霍铮的惡名,外加曾當着他的面大放厥詞,她不敢發作,強顔歡笑着,執于手,與之交杯而飲。
喜婆又捧碗來先後喂新人饽饽,輪到宋知韻時,眉開眼笑:“生不生?”
她下意識答:“生。”
話訖,霍铮唇線可見地彎了上去。
她滿腹怨怼,五指逐漸收攏成拳。
霍铮道一聲“賞”,簇擁在側的幾人歡天喜地去了,獨剩半是恨半是悔的宋知韻和高深莫測的霍铮,大眼瞪小眼。
靜默片刻,她拿定主意,側目偷看霍铮,隻見他一刻不離盯着自己,而這一打量,不偏不倚同他對上了視線。
下意識地,宋知韻向後躲開,滿臉警惕。
做了虧心事,她率先敗下陣來,細若蚊聲:“當日,是我口無遮攔,望将軍網開一面……”
言外之意,最好當作無事發生。
霍铮彎一彎唇,道:“無妨,夫人不必緊張。”
宋知韻錯愕片時,他竟如此好說話?她半信半疑道:“将軍……果真不計前嫌?”
“……怎麼會?夫人何必多心。”他笑顔依舊,俊美的容顔不見絲毫動怒的迹象,一如在飛雲樓時的溫潤模樣,“奔忙一日,夫人定是累了。”他忽地站起身來,“早些歇息,我就在書房,有事可随時差人喚我。”
話音落地,信步而去。
宋知韻形容呆滞,良久,勉強找回理智來。
……這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霍铮嗎?
就這麼簡單便放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