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那隻耗子是不是姓楚啊……”
“……”
——
圓月漸漸落到西面,天邊有幾顆星星升了起來,一閃一閃的,天邊已經發起了魚肚白。
我倆走在長街上,被穿街而過的晨風吹在臉上,能感覺到晨露在空氣中凝結,慢慢地打濕衣裳。
我歎了口氣:“走就走呗,還放了把火。”
我踢踏着腳下的石子,大概是困了的原因,興緻不算太高。
旁邊的楚留香也陪我慢慢地走,經過這頗為熱鬧的一夜,他倒還挺有精神的。
“恐怕火不是他放的。”
“你還記得我問你雷家人輕功都怎麼樣嗎?”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
“什麼意思?”我皺了皺鼻子,懶得跟他繞彎子。
“我在你前面出來的時候,看見有個黑衣人從東面往你家工坊那邊過去了,此人輕功絕非尋常。”
我立時精神了,皺起眉想起來曾經那個闖進我工坊的黑衣人來。
“那人輕功勝于我?”我問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我秒懂,行吧,是我不配。
“不管了,”我把雙手背到腦後枕着,也不想再研究了。
反正真正的配方都在我腦子裡,别人也不可能把我腦子挖走。
“回去睡覺。”
“你倒是豁達。”真正豁達的人這麼說道。
“我倒是想多計較點,可惜打不過啊。”
我要是武功天下第一,那就能省很多事了,别的不說,把我爹挂城牆上示衆不也挺好的嗎?
“二小姐火器獨步天下,還想武功蓋世,太貪婪了。”楚留香調笑道。
我一聲輕哼 :“火器威力強有什麼用,近距離搏殺我還能用不成,我還年輕跟人同歸于盡不是血虧。”
楚留香哈哈一笑。
我瞪了他一眼,你就笑吧,等我火槍研發出來,看你們這些輕功大神還笑不笑得出來。
我倆路邊吃了個馄饨就回去客棧了。這個點狄飛驚和阿葕也早就起了,正坐在樓下吃早餐。
我和楚留香一起進來時,狄飛驚倒還好,阿葕見到楚留香破損的衣襟卻是愣了好久。
他鳳眸眨着,看看楚留香又看了看我,然後微微眯了起來。
“阿葕我好困啊,”我沖過去,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把整個人的重量一起壓過去,算是打斷了他的施法。
“你幹嘛去了,”阿葕微微蹙眉,還是放任了我拿他當靠椅的行為。
對阿葕沒什麼好瞞的,但在這邊還有個狄飛驚呢,他可是我爹的手下。
“我去看阿鸩了,”我把語氣調整到沉重那個檔,“阿鸩離開雷家了。”
“哼,”阿葕一聲輕嗤,“他算哪門子的封刀挂劍,早該滾蛋了。”
封刀挂劍,意思就是把刀折斷,把劍挂起,再也不用刀劍。
雷門老祖宗定下這條規矩就是為了發展火器的,雷門弟子主支分支就一個規則:不看武功看火器造詣。
火器造詣深,就是未來的雷門門主,比如我。
武功再高,不擅長火器,最後也不能在主支待着,必須分出去,比如雷震雷,比如我爹,最後還不是出去搞了六分半堂。
雷鸩就是屬于後者,雖然他是大長老的親孫子,但是和他爹不一樣,他是天生一點火器天賦都沒有,反而在劍道上出彩,跟我幾乎是恰恰相反。
我是門裡火器天賦最強的人,江湖上公認的。
“别管他了,”我用手蹭了蹭阿葕的頭發,“你再多吃一點,感覺你這幾個月不見瘦了許多……”
“咳。”有人一聲輕咳。
當然不會是特别有眼色的盜帥了。
我用殺人的目光瞪向狄飛驚,警告他給我老實一點,别惹事,特别是别在我哄阿葕時候惹事。
“二小姐,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杭州?”這個不該裝死時候總裝死,到他裝植物人時候偏偏要蹦出來的家夥,輕笑着問了個我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這個嘛……
我回頭看了一眼香帥,征求他的意見。
“午時過後可好?”楚留香微微一笑,選了一個我最心儀的時間。
今天上午我要補覺,下午正好跑路杭州。
“沒問題!”我重重點頭。
但是我又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了阿葕。
“怎麼了?”阿葕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頭看我。
我看了眼狄飛驚,拍了拍阿葕的肩膀:“我先上樓了,一會兒吃完飯來我房間一趟,我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