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度安眼底一瞬明亮,手中的水瓶被他捏的變了形。
“不客氣。”
他淡笑了一下,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那,我們可以繼續走了嗎?”
天氣很冷,看情況,一會估計還要下雨,季睿丹想盡快将錢度安送回家,她也能趕在下雨之前回去。
“直接送我回逸康。”
錢度安這會清醒了一些,吐出來感覺好多了。
他倚在長椅上,姿勢散漫。
“行。”
季睿丹把他扶上車,更改了導航的方向。
車開到逸康門口,估計事先和同事打過招呼,有人來接錢度安進去。
“車你先開走,到家了發消息。”
看着錢度安被同事扶進去,季睿丹将導航上的目的地改為了勝都彙。
顯示屏上的時間居然變成了一個半小時,再仔細一看,她将起始地點不小心調成了錢度安家。
将起始地點改為逸康醫院後,車程一下減少了一個小時,季睿丹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
-
季睿丹沒想到蔣深辰會到小區來找自己,兩人從沒有在酒店以外的地方約過,看到蔣深辰的那一刻,她不自覺放慢腳步。
“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回來?”
看到季睿丹身後的車,蔣深辰繼續用質問的語氣和她說話:“你什麼時候買的車?我怎麼不知道?”
季睿丹甩着手中的車鑰匙,不鹹不淡地回答:“你是我什麼人?我好像沒必要什麼事都告訴你吧?”
蔣深辰伸手扯住季睿丹的胳膊,拉近兩人的距離:“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答應的那麼爽快?”
季睿丹直視着蔣深辰的眼睛,頓時覺得蔣深辰的這句話有些好笑:“那怎麼樣?”
蔣深辰反手将她的手腕扣住,想要俯身去吻季睿丹,卻被對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蔣深辰,這段關系,我們可以到此為止了。”季睿丹用力掙脫開他的手。
“為什麼?因為錢度安?”
“關錢度安什麼事?”
聽到蔣深辰莫名其妙提到無關的人,季睿丹很奇怪。
“你明明知道我們之間有隔閡,明知道秦石夢一直忘不掉他,為什麼還要和他做朋友?”
“那是你與他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見蔣深辰無理取鬧,季睿丹想要走。
“你身上有煙味,有酒味,去見男人了?錢度安嗎?”蔣深辰粗魯的将季睿丹重新扯進懷中。
“你和我說過的,除了我沒有其他男人!”
“啪!”
清脆的巴掌聲,沒有絲毫猶豫。
蔣深辰偏着頭,臉上慢慢有了紅印。
“我答應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你,你把我當成失戀分手,消遣時間的工具,蔣深辰,這些我都認。”
“你每天和我睡在一張床上,腦子裡卻是别的女人。”
“還有。”季睿丹上前一步。
你的女朋友,不止我一個,對嗎?我為什麼還要自讨沒趣,我們為什麼還要逢場作戲?”
如同傷疤被人揭開,蔣深辰僵在原地,沒有說話。
“既然我如此不堪,那你就去找能滿足你的人。”季睿丹一字一句,口齒清晰。
“你說我很容易喜歡上男人,恭喜你,沒有說錯,就是因為這樣,我的感情在你們眼中,不值一提,卑微到骨子裡。”
“轟隆”一聲雷響。
随着季睿丹的聲音,天上下起傾盆大雨,雨點砸在地面上,塵土的氣味撲鼻而來。本就沒有什麼枝葉的樹木,被雨點無情的折斷,落在腳邊。
“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所有人都要這樣對我?”
季睿丹的聲音伴着雨點聲,砸在蔣深辰的身上。
“我的人生已經夠黑暗了,但是,還有希望不是嗎?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
大二下半學期,季睿丹20歲生日這天。
季海之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在校門口,季睿丹滿懷期待,站在校門外等待着屬于她的驚喜,可等來的,卻是吳娜晴的一通電話。
“趕緊滾回家!收拾你和你媽的東西。”
季睿丹不記得那天是如何回的家,她像一具行屍走肉,推開别墅的大門。
馮瑾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吳娜晴讓季睿丹留下。
“我走,我離開這個家,算我求你了阿晴,不要趕丹丹走。”
季睿丹僵硬的愣在原地,沒有做任何反應,一切好像一場夢。
直到馮瑾聞拖着行李箱往出走時,季睿丹才發覺這不是夢,她一路追着馮瑾聞,将馮瑾聞攔下。
“媽,你要去哪?爸爸呢?”
“我和你爸爸要離開這裡,從今往後,你就和舅媽住在一起,我每月會給你寄錢。”
“你們為什麼要走?”季睿丹用身體緊緊擋在門前。
馮瑾聞的話冰冷刺骨,甚至沒有給季睿丹反應的時間。
“我們,不要你了。”
季睿丹不相信,她一把搶過馮瑾聞手中的行李箱,瘋狂搖着頭。
“你騙我!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馮瑾聞冷冷看着季睿丹,最後連行李箱都沒有拉,頭也不回出了大門。
從那時起,季睿丹隻有在收到馮瑾聞打來的錢時,才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存在,至于馮瑾聞彙過來的錢,全都一分不剩的進了吳娜晴的腰包。
吳娜晴每天的生活,不外乎花天酒地。季睿丹每天下課,都會被吳娜晴拉去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