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宋子辰乖乖拿了字帖給林嘉月看,并不表示他信服林嘉月,而是——擔心她告狀!
宋子辰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服氣起來:“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區區一陪房而已,字又能有多好?”
林嘉月笑了笑。
士農工商,别說大魏,放眼整個古代,商人的地位都是最低賤的,即便皇商都地位不高。
一旁的素迎含笑道:“小公子這話說的我就不敢苟同,且不說我們家太太身邊還有緻仕回鄉的五品大員,姑娘……不,世子夫人身邊有兩個陪房也是進士出身。”
宋子辰滿臉驚愕。
他一向早慧,自是知道中了進士後就能當官。
林嘉月道:“怎麼,你覺得素迎在撒謊嗎?雖說官員的身份地位遠比商賈高,但許多七八品的官員在不貪墨的情況下要養活一家老小,日子過的是捉襟見肘,反觀我身邊的陪房,月錢高的一個月能有二十兩銀子,憑本事得來銀子,就連夜裡睡覺都能踏實許多。”
“有一位窦陪房還曾中過同進士了,你未免太小看人了些!”
宋子辰正欲辯解幾句,卻想到宋曕與他說過——人雖生來分為三六九等,有些人卻不過是投了個好胎,要他莫要因自己的出身看低任何人。
他冷哼一聲音,轉身就走。
他剛回去自己的小院,周嬷嬷就湊了上來:“小公子沒事兒吧?”
他看到周嬷嬷那張慈祥和藹的面容,卻突然想起昨晚周嬷嬷說的那番話,隻搖搖頭。
周嬷嬷卻隻當他被林嘉月針對,心裡不快,并未多想,繼續添油加醋起來:“叫奴婢說,世子夫人未免也太過了些,尋常孩子都是五歲才開始啟蒙的,您才四歲,課業上何須逼的那樣緊?”
“連世子都說過,如今您的身子最為重要,世子夫人卻要您每天練習大字,這不是強人所難是什麼?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世子夫人竟還要寫信給世子告狀。”
“奴婢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霸道不講理的人。”
她摸了摸宋子辰的腦袋,低聲道:“不如還與從前一樣,奴婢找個人來臨摹您的字迹,幫您寫大字?”
若換成從前,宋子辰定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但是今日,他卻是搖搖頭:“嬷嬷,不用了,她……她聰明的很,說不準會猜到的。”
“若是她寫信告訴爹爹就不好了。”
這話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實則他并沒有說實話。
他想。
他才不要輸給那個女人身邊的陪房了!
很快,周嬷嬷就察覺到宋子辰的不對勁。
雖說宋子辰一出生,身邊就有宋曕陪着,但宋曕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又公務繁忙,陪着宋子辰的時間并不多。
故而在宋子辰心裡,周嬷嬷是個極為親近之人。
但幾日下來,他對周嬷嬷很是疏離。
周嬷嬷免不得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願說實話,是含糊其辭,周嬷嬷便以為他病了。
很快。
這消息就傳的鎮遠侯府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連素迎都與林嘉月勸道:“……您好歹也是當繼母的,就算不親自過去看看小公子,也該差人走一趟吧?”
“我聽說長房與三房時常派人過來,特别是三夫人,恨不得日日來。”
林嘉月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句話——孩子病了,若是裝的,打一頓就好了。
當然,她可不敢對宋子辰下手:“辰哥兒面色紅潤,我昨日還看到他在花園玩的開心極了,哪裡像病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