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到現在。
裴瓷和系統聊了一會兒就感覺精神不濟,于是再次睡去。當她醒來的時候,室内照進一片昏黃的光,類似鎏金的色澤。
“幾點了?”
裴瓷大腦昏脹,聲音微啞。
“下午六點。”恭候多時的安德森說道:“已經到安塔境内了。”
飛機到點最遲是四點二十,也就是說,自己一覺,睡過頭了。裴瓷皺起眉,“怎麼不叫醒我。”
“罷了。”也沒給安德森解釋的時間,裴瓷将頭側到一邊,對另一邊的邵英說道:“幫我挑身衣服。”
她今天有事要做。
“是。”邵英走到放置衣服的櫃子裡。
櫃子裡的衣服很多,邵英選擇了一條緞面木耳邊的珍珠白長裙,裙子蓬度适中,到腳踝,優雅貴氣。和裙子相配的是珍珠耳環珍珠項鍊珍珠手鍊,其中最精緻的是一款高級定制的瑪麗珍軟底鞋,鞋子完全貼合裴瓷腳的大小,裡面放着柔軟的鞋墊。最後,由于飛機外日頭沒落下,又搭了一頂大帽檐的羽毛軟帽。
這一套下來,裴瓷如同剛從上世紀舞會下來的優雅淑女。
最後,邵英為裴瓷淨了臉,手上化開口脂點在少女的嘴唇上。
“好了,小姐。”邵英說道。
“辛苦了。”裴瓷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邵英低眉。
收拾好的裴瓷在安德森的帶路下,緩慢地下了飛機,後面跟着精簡的醫生團隊。
這是一艘裴家專門包的飛機,本來預選的時間沒有飛機降落,但由于裴瓷多睡了兩小時,導緻下飛機時和另一艘飛機落地時間撞上。
那艘飛機下來的乘客一眼就注意另一艘包下的專機,紛紛好奇打量。
“這麼大的陣仗……”
“明星嗎?”
“怎麼沒看到跟拍?”
“難道是哪位領導視察??”
路人們墊腳往前望,隻看到從飛機走下來一個英俊的混血男人,後面跟着一位飒爽女士,女士扶着穿着白裙的少女,少女的面容被羽毛帽擋住,隻露出蒼白的肌膚。待想要近一點的時候,一個穿着藍色制服的少女擡手攔住他們。
“不好意思,不能再前進了。”少女豎着馬尾,身形高挑,背脊挺直,形如青松。她的皮膚很白,有一雙微微下吊的杏眼,棕紅眼瞳,像一頭溫馴的鹿,但動作和語氣十分果斷。
“看看怎麼了。”
“是啊是啊,又沒有影響到别人。”
“不好意思,請你們走特殊通道迅速離開。”
“你——”乘客臉紅氣漲,就想要沖上前,但很快他們發現少女瘦削的身體如山一般屹立不倒,隻好罵罵咧咧,悻悻離去。
做完清場任務的葉清玉擦掉側臉的汗水,正要離去,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小姐,怎麼停了?”
說話的是邵英,她眼睛裡滿是疑惑。前方的安德森也停了下來,投以擔憂的目光。
突然停下來的裴瓷伸出手,這隻手被白色蕾絲包裹,無損她手指的修長如玉。
“戒指丢了。”她淡淡地說道。
兩人一愣,安德森記性好些,想到裴瓷今天戴在手上的是一顆漂亮的白歐泊戒指,歐泊并不值錢,但每一顆歐泊都獨一無二。裴瓷一貫不在乎這些外物,今天突然提出這枚戒指,他摸不清小姐的想法,隻好先做沉默,等待指示。
“找一下。”裴瓷說道。
機場外裴家接應的人等了有一會兒,但也無妨再多等一會兒,邵英和安德森對了下眼色。
“好的,小姐。”
戒指是換衣服的時候才戴上的,能掉的地方無非是飛機和機場。裴瓷團隊加一起就七八個人,于是飛機場的一些員工也被派去搜尋。
裴瓷被機場負責人安排到等候區,不過她沒去,示意給個桌椅就行。
負責人哪敢敷衍,桌椅不光拿來了,還擦得一塵不染,桌子上還泡了上好的茶水。裴瓷沒喝,手指蜷縮着握着取暖,光打在她半邊的臉,她像是來到機場主題的餐廳,喝着下午茶,和忙碌的其他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裴瓷感覺到女主頻頻投來的目光。
老實說,現實裡的女主,和夢裡給她的感覺也不一樣。她并不怯懦,反而昂然挺拔,像一棵頑強的松柏。
她想到原劇情,在原劇情裡,由于一次意外,女主開學第一天不小心弄丢了陸燃的戒指,陸燃大發雷霆,要求女主賠償,女主隻能找兼職賺錢。劇情裡女主因為這事沒少被陸燃欺負,但陸燃也在欺負女主的過程中慢慢愛上了女主,加上其他男配的争搶,愛意越來越深。
但劇情崩壞後,女主和陸燃始終不來電,陸燃始終覺得女主不安好心,一直霸淩女主。女主也沒有愛上霸淩陸燃,這樣可怕的關系直到女主自殺才結束。
本該幫助女主的其他三個男配,和陸燃玩的好的景林助纣為虐。另外兩個冷眼旁觀。
而裴瓷回國就是要改變女主被霸淩的地位。
他選擇這個點回國是因為女主在這裡兼職,她就是要這個時候和女主撞見,暗中幫女主補上這筆錢,讓女主脫離被霸淩的渦旋。
當然,之所以暗中幫助,裴瓷主要是顧慮自己“白月光”的身份。雖然感覺陸燃不像劇情那樣把她當白月光,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掉戒指隻是一個幌子。
想到這裡,裴瓷晃了晃玻璃杯裡的茉莉花茶,淡白色的花瓣在透明的水裡搖晃,她唇角微勾,一派心情很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