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夏蟬沒想到皇上會真的殺了她,她渾身癱軟如泥,急忙求饒,“皇上饒命,奴婢還不想死。”
看她惶恐的表情,年幽若早已吓得六神無主,待回過神來,急聲祈求道:“皇上不要殺夏蟬,這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惹怒了皇上,皇上可以處置臣妾,懇求您放過夏蟬。”
雍正冷冷道:“朕不會罰你,但會除去你身邊的人。”
“皇上,即便臣妾犯了錯也罪不該死,您為何要拿臣妾的奴才出氣?”
“你敢出言頂撞,是不是要朕把年羹堯給殺了?”
“不要……”年幽若頓時渾身發軟,滿臉驚恐萬狀,搖頭哭泣道,“皇上,臣妾知錯,臣妾知錯了。”
“知錯?”雍正垂眸盯着她,陰沉而危險的眼神閃爍着怨恨的光芒,“你最大的錯就不該出現在朕的身邊。”
年幽若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明明是他當年求先皇給他們賜婚,而今反過來怪她不該出現在他面前。
他以為她想嗎?若可以自己選擇,她又怎麼會嫁給他,成為這後宮衆多孤苦的女人之一。
那外表風光無限,心中的酸澀誰能懂?人人羨慕她得寵,可誰又知道這份榮寵她根本就不願意要。
她不在乎帝王的寵愛,她隻想嫁一個全心全意愛她,護她,懂得珍惜她的男人,而不是這麼一個冰冷冷無情的帝王,對她隻有利用,沒有半分情愛的帝王。
聽着夏蟬的驚叫,她嘴唇也在顫顫發抖,夏蟬被皇上殺了,她便失去了一個依靠。
當年她的陪嫁侍女雪兒同樣死在皇上手中,她近身的婢女都不在了,往後,她還能指靠着誰?
雍正陰狠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冷漠地盯着她,“在敢往外通風報信,朕會第一個殺了年羹堯。”
“皇上說什麼?”年幽若驚得面色如土,瞪圓了眼睛,“臣妾不懂。”
這一刻,雍正眼神帶有冰冷怨恨之色,外頭的慘叫聲并未讓他動容,“好好做你的貴妃,朕會念在年羹堯對朝廷有功,可以給他想要的一切,若你敢與朕陽奉陰違,朕不在乎多殺幾十口人命。”說完,他轉身而去,冷寂的背影帶着蕭索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年幽若驚駭不已,怔怔望着他從正門走去,待她從驚震中回過神時,急忙起身沖出大殿,可哪裡還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她不明白皇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皇上為什麼想殺他二哥,為什麼要殺他全家?她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皇上會如此恨她?
宮中人都說皇上變了,變得陰狠毒辣,變得六親不認,難道帝王無情還要她年氏一族人賠上性命嗎?
地面刺骨寒涼,年幽若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她雙目毫無神采,有的隻是無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
然而,她的悲哀無奈宮中無人得知,在後宮女人眼中,她仍舊是寵冠六宮的貴妃,她得到皇上多年的專寵,這讓所有人眼裡的醋意不斷湧起。
……
豔陽暖暖
今日,葉欣像往常一樣坐在寝屋門廊上望着小池潺潺流水發呆,忽然間聽到院門處傳來陣陣輕盈的嬉笑聲音。
她慢悠悠的轉頭看去,見到婉玲從皇後殿中出來,一路上笑盈盈的跟着其她妃嫔說話。
“貴妃娘娘雖身懷六甲,皇上依舊離不開她,這夜夜翻她的牌子,你說皇上是多麼愛貴妃娘娘。”
“有了身孕還不願放過皇上,貴妃娘娘的眼中可是一點也沒有咱們姐妹,這麼不消停也不怕傷了肚子裡的龍子。”
“那也是因為皇上愛着貴妃娘娘,你瞧瞧自她嫁給皇上,後宮這些姐妹有誰得到過皇上的恩澤,皇上的心都在她一個人那裡了。”
一位身穿華衣女子眼角瞥見坐在門廊上的葉欣,歡聲笑語戛然而止,腳步也僵住了。
“妹妹看什麼呢?”婉玲淡淡說着,眼神向葉欣投去了敵意,“隻不過是被皇上遺棄的一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
那女子聽了,臉上的疑惑漸漸散了,轉過頭又看了看葉欣,清澈的眼眸中還藏着暗暗的打量。
“憑她也想着與貴妃娘娘争寵,簡直癡人做夢。”婉玲多看葉欣一眼,都覺得有些惡寒,想到她在皇上跟前搔首弄姿,更覺得她惡心,“本宮看她是忘記了自己那低賤的身份了。”雖然皇上不再提及葉欣,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到皇上對她有種特殊情愫,對皇上情根深種的她,絕不允許皇上心裡在有别人。
女子柳眉一挑,勾唇道:“在這後宮,無寵的女人便是低賤,誰又想做那最低賤之人呢?
葉欣隻是冷着一雙眼睛,她絲毫不在意她們的對話,也不再看她們,隻是自顧的坐着,神情漠然。
皇上忘記了她,她知道,皇上寵愛貴妃娘娘,她知道。
隻不過,她可以裝作不在意,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