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打扮更是嬌柔妩媚了。”皇後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皇上再見你,怕是更是離不開你了。”
她面上看不出一絲怒意,燭光将她的翡翠簪映得綠瑩瑩的,臉上的笑容也是柔和的,可葉欣卻不敢擡眸,她隻覺得耳垂墜的有些難受,漲漲的,耳朵像被人拉扯了一樣。
“後宮的女人無非是為了給皇上開枝散葉,皇上寵你,你得為皇上添子添福。”皇後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可卻沒有半分感情,隻有冷入骨子内的涼意。
葉欣不由心驚膽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奴婢知道。”
在所有人眼裡,她是皇上的寵妃,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并不是如此。
她與皇上之間情義早結束了,皇上從來都不喜歡她,更不會來寵她。
皇上寵愛年貴妃,她不能傷心,也不能哭,從進入長春宮那一刻她便知道,她不能在哭,不能在外人面前掉眼淚。
皇後臉上又挂着了和善的笑意,“你跟皇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本宮想看到皇上高興,更是希望你與皇上舉案齊眉。”
葉欣慘白的臉對着她,卻說不出一個字,見她抿了一口茶水,又漫不經意地端詳着指尖上的五彩護甲,興趣盎然地細細琢磨着,“本宮這彩甲是不是太豔了?”
綠竹細聲細語道:“皇後娘娘,奴婢明天幫您換個新顔色。”
皇後垂眸笑了,她輕輕擡臂,望着纖纖細指端詳着卻也不在言語。
葉欣忘記自己站在這裡多久,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在她離去後,寬敞的大殿中是綠竹的憤恨聲,“看她那狐媚樣,在長春宮待着還不老實,敢背着皇後娘娘去勾引皇上,真以為皇上是她一個人的,娘娘可不能慣着她那壞毛病。”
皇上嘴角微微抽動,眼底劃過一絲無奈,“本宮能奈她如何,她可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人兒,皇上守了她十幾年都未曾對她放手,本宮在氣還不是得忍着。”她記得葉欣初入府時,對一切都是淡淡的,她美的驚心動魄,美的冷漠寡淡,眉眼間透露着望不穿的空靈,有着孤獨遺世的美,就像一池沒有絲毫污漬的清水,這樣的女人,皇上怎麼會克制得住自己不去占有她。
綠竹氣的小臉皺成一團,“皇後娘娘由着她,後宮豈不是亂了規矩,若是其她娘娘都學着她,主動跑去養心殿獻媚,後宮不甯,皇上還不是怪罪于您。”
“本宮左右都不是。”皇後緊攥着手心,淡淡說道,“你要明白,本宮不能動皇上心裡的人,一旦冒犯了皇上的禁忌,本宮這後位還不知能不能保得住了,家族榮耀遠遠比榮寵重要的多。”她一生無寵,又怎麼會不了解皇上的為人,隻要是皇上喜歡的女人,沒有人敢動得半分,“皇上雖沒招她侍寝,不過本宮想也快了。”
“娘娘……”
“自年貴妃有孕後,皇上許久未進後宮,也未招哪個妃嫔侍寝,本宮想知道皇上除了每日處理國事,還去了哪些地方。”
綠竹凝着眉,小心翼翼道:“皇上不入後宮,有沒有可能是身體的原因?”
聞言,皇後面色微震,雖說皇上已過不惑之年,可還是血氣方剛,男人長久不碰女人,對男歡女愛之事肯定會想。
她急着把葉欣接回來,卻不寵幸她,看着是有些不正常。
“不對,葉欣剛見過皇上,皇上哪能不碰她。”她的聲音帶着一絲笃定,“本宮想知道皇上就近一段時間會歇在哪?”
“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綠竹眼睛珠子直轉,笑道,“娘娘您等着。”
望向窗外的飄落的鵝毛大雪,皇後冷冷一哼,殊不知,她那顆看似頑強的心,早已是千瘡百孔。
她擁有後位卻得不到皇上的寵,那些面上對她畢恭畢敬的妃嫔必定觊觎她的後位已久。
她既然得到了,又豈能拱手讓人,葉欣一個風塵之人她不足為慮,倒是年貴妃,她絕不能忽視。
皇上愛的從來不是她,而是怕失去她,失去年家的助力,她不能讓年貴妃借助年羹堯讓自己失去了後宮大權。
“從今往後,你們不僅盯着關雎樓,還要時刻注意翊坤宮。”她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旋即對宮人吩咐道,“在這後宮,本宮的對手隻是她們,其餘之人,你們不用多費精力。”
一衆奴才齊齊點頭,皇後這才滿意一笑,她要把對皇上重要的女人都把控死死地,不讓她們有一絲一毫的機會越過她頭頂之上。
可她不知,自己的多此一舉有多麼可笑,她不知皇上的心根本不在她們身上,她時時刻刻要防範的人,對她構不成威脅,她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意義。
……
一股寒風透過門窗鑽了進來,葉欣禁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坐在妝台前,看着鏡中的自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被皇後一番拾掇後,面容的确多了一絲華貴之氣,可這有什麼用,那低賤的出身依然改變不了。
容香站在她身後,懷裡抱着好幾個首飾盒,裡面裝的都是皇後賞賜的翡翠明珠,她歡快道:“小主,皇後娘娘對您真好,奴婢覺得貴妃娘娘都及不上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是嗎?”葉欣擡起明眸,無奈問道,“你知道皇上有多喜歡我?”
容香不知她為何傷感,她小心說道:“皇上不喜歡您,怎會讓您住在皇後娘娘的宮殿,小主不要胡思亂想,奴婢相信皇上很快便會讓您侍寝。”
“你别說了。”葉欣低下頭控制住即将落下的淚水,“讓我一個人待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