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也配做皇帝?”九爺嘴角那抹若隐若無的輕蔑更加侮辱人,“想硬逼着我們兄弟對你稱臣,你根本就不配。”
“你們輸不起,那當初還争什麼?”十六爺冰冷的語氣中滿是冷峭,充斥着對對手的仇視。
“你說誰輸不起?”九爺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怒極道:“四哥想篡權,其心可誅,你還想着跟他一起做那人人誅殺的逆賊?”
十六爺理直氣壯地與他一決高低,“你不遵皇阿瑪遺诏,對新君懷有不恭不敬的态度,我看你才是那人人得而誅之的賊人!”
“先皇在位,四哥一直追求安靜閑适的生活,無心政鬥,每天在園子裡潛心讀書寫字,先皇又怎麼會把天下交給一個閑雲野鶴之人?”
“誰不知先皇生前時常去圓明園小坐,享受來之不易的閑适時光,他老人家不也向往閑雲野鶴般的生活。”
兩人争吵不斷,躁亂中,不知誰撞到了桌角,桌上一碗湯藥被打翻在地,衆人瞬時安靜了下來。
十爺像是抓住了四爺緻命把柄一樣,慌忙蹲下撿起地上一塊碎片放在鼻下聞了聞,他皺眉問道:“這是什麼湯藥?”
“四弟竟敢毒害先皇。”誠親王沖上前質問道,這聲音恨意猶然,血絲滿布的雙眸睜大。
一時所有人噤若寒蟬,目光都落在四爺身上,都為他提了一口氣。
在諸皇子中,四爺不顯山不露水,才能不是最出類拔萃,文比不過誠親王,武比不過十四爺,可在最關鍵時刻卻可以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這藏得實在是太深了,暗中謀劃、精心策劃好每一個布局,表面波瀾不驚實則是更能隐忍,由此可見此人絕不能等閑視之。
“請禦醫前來診斷才能知道先皇到底是不是被毒殺。”四爺凜冽的寒眸掃過誠親王,猶如狂卷洶湧的海浪。
“還怎麼診斷,先皇已經不在了,死無對證。”十爺眼神仇痛交加地望着他,心中越發陰狠,“即便是你毒殺,你手中有遺诏也沒哪個禦醫敢指責你。”
四爺與他相視,眼中的堅韌和笃定讓對方不寒而栗,“清者自清,無需向你們證明什麼。”
九爺冷冷一哼,臉上難掩得意之色,“得民心者得天下,你毒害先皇在場衆人都可以證明,就是你得到了皇位,在天下人眼中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還頂着一個弑父奪位的罪名,你會被天下人唾罵,一生都無法洗脫弑父的罪名。”
四爺冰冷的目光轉向他,深如墨的眸中閃過一絲肅殺,那股殺氣仿佛能揚起一陣翻卷的陰雲。
九爺略有深意的一笑,“不知四哥還想不想要這個皇位?”
站在他右側的八爺始終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這一出好戲。
他們必須得當着這些王公貴族的面與四哥一争高下,十四沒有得到遺诏,四哥涉嫌毒殺先皇,必定無法繼任皇位。
隻要他們繼續橫生枝節,一口咬定他與隆科多合謀矯诏,把這潭水攪混,四哥就别想做皇帝,他自己沒法做上,他也别想。
随着心中所想,他臉上露出了鬥争到底的堅定信念與決心。
隆科多未想到會出現這種難以控制的奪儲局面,幾位皇子劍拔弩張大有勢不兩立的架勢。
四爺始終不站出來解釋一個字,這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種遮遮掩掩,心虛害怕的表現。
不管怎樣,他得遵從先皇遺命止住這場内亂。
“九爺息怒。”他撿起地上的遺诏,将它高舉起來,置于人前,“此遺照是先皇親筆立下,并有先皇的玉玺為證,千真萬确,不會有假。”
李德全也低頭附和道:“奴才跟随先皇多年,佟大人手中的遺照确實是先皇的吩咐,待先皇百年歸老之後,便将遺照宣告天下。”他說完又用疑惑的目光凝着四爺,為何争執如此激烈,他再次不發一言。
“這裡何時輪到你這個閹人來說話?”十爺不顧儀态的踢了他一腳,“你與四哥假傳遺照,該當何罪?”
李德全不敢再出聲,他從未見過十爺如此震怒的神色,幾乎要将拳頭捏碎,讓人不寒而栗。
“十哥不遵從先皇遺命,還試圖诋毀四哥,大不了我們決一死戰。”一直未開口的十七爺幽怨狠戾的眼神逼視十爺,他眼中散發的幽光似是要将對方拉下地獄。
殿内所有人面面相觑,誰都不敢吐一口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