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園内,兩方勢力互相對抗,毫無商量的餘地,而城外某處也是刀光劍影,危險重重。
黑夜沉沉,雪花紛飛,一隊人馬頂着風雪前行,為首一人身披寬大的褐色袍子,面部因風雪淩虐似乎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在城外大營停下後,剛下馬,一個侍衛鬼魅般的出現在他們身旁。
他睜大眼睛瞪着來人,見對方冷厲的眸子同樣瞪着自己,在看清他手中提着一把刃上沾着鮮血的利劍,頓時把他吓得面如土色。
軍營主帳中,一身穿铠甲的中年男人正與自己的一衆親信舉杯暢飲。
“報!”一名侍衛滿嘴鮮血沖進了營帳。
那上了年紀的男人當即呵斥道:“成何體統!”
侍衛恐慌道:“啟禀将軍,十三爺來了,還帶來了一對人馬,奴才隻不過多問了幾句,他們便對奴才出了手。”
坐在正位中的主帥哼聲道:“我看你就是該打,十三爺都被皇上關在宗人府好些年了,他怎麼會來這裡?”
“看來将軍還未喝醉。”一聲平穩但不失威嚴的聲音自帳外傳進。
待他進入帳内,衆人看清他的面孔,坐在主帥下首的副将有些不鎮定了,他驚愕問道:“十三爺,您怎麼來了?您不是在宗人府嗎?”
十三爺側頭輕掃了他一眼,并未理他,而是看定那位營帳中絲毫不顯慌亂的一軍主帥,沉沉問道:“将軍近些年别來無恙。”
男人依舊端坐着,感到對方來者不善,他輕蔑一笑,“不知十三爺冒着風雪來本帥這裡有何貴幹?該不會想與本帥飲上兩杯酒?”
“我今夜來是接任你的位置!”十三爺語氣寒涼,一張清俊的臉上帶着一貫的溫和表情,冷眼看着坐在上座狂妄無禮的下屬。
“本帥可是皇上親封的大将元帥,沒有皇上的命令,誰都不可以卸去本帥的兵權。”男人看着眼前形勢,已知對方是有備而來,他眯眼冷笑,“帥印在本帥手中,這裡五萬兵馬都聽本帥一人調遣,您又能耐本帥如何?”
“你雖手握兵權,但也得有命調動軍隊才行。”十三爺看向所有人,目光銳利,似一把尖刀從每個人心頭劃過,“你若主動交出兵權,我還可以饒你不死。”
他話音一落,衆人心頭皆是一凜。
主帥青筋暴起,表情猙獰的看着他,嘶喊道:“衆将士聽令……”
他剩下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一柄飛刀狠狠的、準準的插在了他的心髒,頓時,一道鮮血飛濺而起。
那一張臉被鮮血染得通紅,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皇上不會放過你的。”說完,閉上了眼睛,頭顱垂了下去。
一人瞪着大眼看着十三爺,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手不由自主的一顫,額頭上滲出缜密的汗珠。
這時候,從帳外沖進來幾人,抱拳說道:“十三爺,末将曾經跟随您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奮勇殺敵,如今同樣願意追随您、效忠于您。”
“識時務者為俊傑。”十三爺眼露兇光,那些年在戰場上戰無敗績,這幾年又曆經生死,當下,在他眼中隻有權利才能滿足他的雄心欲望,“隻要你們忠心為朝廷效力,我不會殺你們,但是你們從今往後必須要服從我。”
帳内衆人異口同聲道:“末将誓死效忠十三爺。”
坐在椅上的那副将早已渾身癱軟,他目露懼怕,膽怯的盯着周圍人。
旁邊侍從緊張的提醒道:“副将,您趕緊表态。”
他吓得連忙點頭,眉宇間皺着緊,無力地喊道:“趕緊把帥印拿過來。”
侍從聽從他的吩咐,拿出帥印,雙手捧到他面前。
他顫着手接過又高舉過頭,恭謹說道:“十三爺,這是帥印。”
十三爺笑了笑,“你的命可以留着。”他已經先一步掌控大權,掌控了豐台大營的軍權,今夜便是決定勝敗,立見分曉的時刻。
一邊跟随而來的親信侍衛替他收下了帥印,說道:“十三爺,您得趕緊準備進城。”
“你們不顧生死願意跟着我殺進皇城,待這一仗赢了,你們便是從龍之功。升官加爵,以後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末将甘願與十三爺一起共赴生死。”
有了這些将領的忠心賣命,十三爺多了一分勝利的自信。
出了帳篷,他立即調兵遣将,帶着五萬兵馬趕往暢春園。
天依舊昏沉,給人感覺不是壓抑而是窒息,是死亡的窒息。
寝殿内兩方人争執不下,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兵器相交之聲,夾雜着嘶喊聲、哀嚎聲……在寒風呼嘯之中聽着格外的慎人恐怖。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九爺話落,一支利箭直逼近前,他身子一閃躲過,利箭準準的插入殿中紅木柱上,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滿身虛汗。
待他們從殿内出來,看到的便是兩軍搏鬥的場面。
十爺大吃一驚,難以置信道:“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為何我們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