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念将視線投向方才他坐過的床,眼中閃過幾分别樣的情緒,起身後,她來到他身邊,伸手慢慢地往他胸前探去,“你這裡跳的很快,說明你心裡有我,我們離開後,你可以對外宣稱去别處遊玩,你的夫人不會懷疑的。”
他握緊她的手,連忙轉移話題,“我先帶你去街市看花燈。”
“不去。”她縮回了手,“除非你答應我,帶我離開這。”看到他眸光微變,面露猶豫,她又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你不是真心喜歡我?還是放不下你的妻兒子女?”
他看着她,她的眼睛就像兩顆琥珀清透而死硬,這一刻,他無語應答。
“要不然,你幹脆帶着一家老小都來這郊外的宅子,讓我也好見見你的家人。”
他又是沉默不答。
無論白初念如何旁敲側擊,他對自己家中之事都含糊其辭,不願多提,甚至沉默以對。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猜我會去什麼地方?”
聽她這麼一問,他冰冷的眸光一動不動的凝着她的眸子,好似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
“我會去西北,雖然那裡是随時會發生戰争的邊境之地,可那個地方有我要找的人。”說這話時,一抹坦然自若的笑爬上了白初念的嘴角,“至少那個人比你更愛我。”
聞言,他緊握着她的手,見她冷眼瞅着自己,似笑非笑道:“你不夠愛我,若是在你和他之間選擇,我肯定會選擇他。”
說完,又兀自歎了口長氣,如深冬冷風吹進他的心底,冰冰涼涼的。
她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明顯感到他手傳來的涼意,“你陪我出去,我們現在就走。”
除夕之夜,萬家燈火,鬧市街頭人流如潮,青年男女三五成群談笑風生,或遊街或湖邊泛舟,或登樓觀賞雪景。
白初念閑逛在街上,似乎也被衆人的喜悅渲染了,看見遠處有人在舞獅子,她不由得跑了過去。
觀看舞獅的人群不斷響起激烈的掌聲,有孩童看的高興直接蹦了起來。
有人拼命的往前擠,你推我搡,白初念裝作仰面後倒,卻被一雙有力的雙手及時扶住了腰肢。
“姑娘小心點。”
她回頭,見到扶着自己的男人一襲青衣錦袍,看着便是個貴氣儒雅的公子哥,那一雙桃花眼攝人心魄,薄唇輕抿,眉宇間盡顯狂妄,聽他問道:“姑娘怎麼一個人在此?”
白初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禮貌的笑笑,沒有多言。
“既然姑娘是一個人,那可否與我一起賞花燈?我們去那邊,那裡有……”
他話未說完,便被人截斷了,這讓他很是惱火,轉過頭卻見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渾身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有着屬于上位者的獨特氣勢。
就這麼看着,好像都能被這氣勢吓了一跳,他竟鬼使神差的後退兩步。
然而,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又想扳回一局,他挑眉嚣張道:“我舅舅是兵部衙門的牢頭,你敢管我的閑事,是想找死嗎?”
男子寒眸閃着怒光,一字一句問道:“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動手?”
見他面容微怒,眼神淩厲語氣強硬,陌生公子小心的退到安全區域,看向他的眼神裡瞬時充滿了恐懼。
突然間,人群躁動起來,不少人好奇的像這邊投來了看熱鬧的目光。
陌生公子一見這種狀況,當即伸手指着對方,不依的大叫道:“你最好小心點,否則,我讓你蹲大牢。”
他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驚叫,“不好了,有瘋馬踩人了,大家快跑。”
頓時,驚恐的人群向四周散去,凄厲的尖叫聲從中炸開。
待人群散得稀松了,白初念看到有一匹馬揚蹄直沖,朝她們這個方向奔馳而來,衆人隻顧着四處逃竄,婦女弱者被撞倒的、摔跤的多不勝數,一時尖叫哭泣不斷。
這會兒瘋馬性情十分狂暴,一路狂奔也不避道,逢人便踩踏而過,被踩傷者躺地哀嚎,年幼的孩童哭聲更是撕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