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順着十四爺的額頭汨汨沁出，他無比惶恐，隻覺胸口堵得似乎千斤負重，悶得他就要不能喘氣，連周邊的空氣好像都越來越稀薄。

他顫聲問道：“是西泰做的？”

芸霓手一抖，帕子掉在地上，倒抽一口冷氣後，慢悠悠的笑道：“為何你要問這些，白初念死了跟你有關系嗎？你跟不已經分開了，為什麼還要在乎她的死活？”見他面色發沉，她又擠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白初念是妾身殺的，她中毒身亡，屍首都不知道被扔哪了，她早就死了。”

說罷，她揚手指向完顔如夢，突然，十四爺抓住她的手腕，強大的壓迫似乎想把她的手腕拗斷。

她痛的悶哼一聲，想起那一個纏綿悱恻的夜晚，他說要娶她，以後隻愛她一人。

她又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又哭了，“白初念早死了，你是見不到她了，這輩子你都見不到她了。”

一聲怒鳴震徹整個房間，十四爺一腳落下，那上好的紫檀木桌子瞬時四分五裂。

白初念死了，他娶芸霓還有什麼用？

他所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将來她可以活着，她已經不在了，他還能為誰去奪天下？

過了良久，他危險的眯起黑眸，決絕冷酷道：“我要西泰給她償命，我要你伊爾根覺羅芸霓終身活在悔恨中。”

他眸光狠戾，嗓音陰狠，話語聲聲紮進芸霓的心。

她沖上前緊拽這他的袖口，近乎絕望，“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對我這麼狠。”她緊緊攥着他的衣袖，險些栽倒。

十四爺揚臂一揮，甩開她，“我要讓西泰死，他必須死。”

“我阿瑪是無辜的，人是我殺的。”芸霓快要喘不過氣，攥着他的袖子，祈求道：“你救救我阿瑪，我把我的命抵給白初念，隻要你放了……”

“你的命我不會留。”十四爺冷聲打斷了她，望向她溢滿眼淚的小臉，冷酷道：“你們父女二人都該死。”

“你真的要殺我？”芸霓的身子陡然一顫，搖搖晃晃的退了一步，她緩緩搖頭，喃喃問道：“你從沒愛過我，是不是？你從來沒愛過我嗎？”

“是。”十四爺陰冷的眸中透出的殺意，讓周圍空氣驟然都變冷，“我對你沒有愛，隻有利用，我願意娶你無關感情，隻不過借西泰的勢力來換取我對你的寵愛，如今看來我是大錯特錯。”

簡單的話，聽的芸霓心裡一陣絞痛，他騙了她，可笑的是，他騙她的那天她就預感到了。

她心甘情願步入他所設的圈套，隻因她愛他。

她不是他的摯愛，這些她早就知道，為什麼心還是這麼痛？

“我隻是一顆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棋子嗎？”話一字一字的從她嘴裡迸出，一雙美眸布滿猩紅的血絲。

“我們都是各取所需，你又認為自己是什麼？”十四爺俯下.身怒瞪着她，心中的憤怒如火山般噴湧而出，“若要比狠，誰能及你的萬分之一，我告訴你，我不會讓西泰活着。”

這尖銳的眸光似是無數根針刺紮在芸霓的身上，她神色驚恐，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厲聲質問道：“因為白初念，你要害我家破人亡？”

十四爺冷笑一聲，已經大步離去，她忙在後頭追逐，他回頭将眼淚隐沒在逆光之處，露出兇猛的神色，“滾開。”

他走後，芸霓癡癡傻傻地笑了兩聲，“原來十四爺是這麼的讨厭我。”她如癡呓般念叨着，終于把他看透了。

她的情愛已逝去，她的真心已凋零。

到頭來，她什麼都沒了。

完顔如夢看着消失在視線中的那道白影，又轉過視線看了看癡傻的芸霓，嘴角洋溢出得意的笑，“妹妹，這就是你愛的男人，他就是這麼對你的？”這一刻，她心裡無比的痛快，忽而大笑起來，笑的都快喘不上氣了。

“我不該愛他。”芸霓癡癡地望着她，又是笑又是哭，“我們都不該愛他，不是嗎？”

“對。”完顔如夢嘴角揚着勝利的笑意，美豔的面龐并無半點傷心與落寞，“我們都愛錯了人。”

十四爺身邊的女人不過是籠絡人心的工具，他要的從來不是女人，隻是她們背後的勢力，隻要是個女人誰都可以。

他厭惡她十年，之所以沒有扔下她，那是因為有他父兄在，隻要有完顔一族在的一日，她的身份地位無人能動。

因為她能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至于她想要他的心，他不會給，更是給不了。

“你說的對，我們都愛錯了人。”芸霓蒼白的唇角不由揚起一抹諷刺，她緩緩地癡笑着，笑聲如癡如癫，“我一直都明白十四爺的心，一直都明白。”

見她如此癫狂，完顔如夢不由笑問道：“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