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給我閉嘴。”十三爺急的快一步上前堵住她的嘴,呵斥道:“這話不能亂說。”
白初念打掉他捂住她嘴巴上的手,一臉嫌棄問道:“你的手幹不幹淨?”
見她用鄙夷的眼神盯着自己,十三爺臉色尤為難堪。
他越緊張,白初念偏偏要說,“四爺極盡察言觀色之能,以誠孝示君父,想來背後幹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也不少。”
十三爺臉色從難堪換作了謹慎,他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默然。
正當他無話可說,想要離去的時候,白初念忽然叫住他,語氣變得低沉起來,“想要笑到最後,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就讓八爺做那隻領頭雁。”她擡眸遠望,見四爺氣息沉靜的坐在不遠的亭子裡,一身便裝,看上去俊朗,隻是面容有些削瘦,她輕悠悠道:“畢竟四爺有着孝懿仁皇後養子的身份,要比那些庶出的皇子高上一些,憑這一點,他也有勝出的機會。”她的視線裡突然又多出一個人,誠親王急匆匆的走到四爺跟前,好像對他說了些什麼,沒一會兒,二人一前一後朝她這邊走來,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對十三爺繼續說道:“四爺能隐忍蟄伏,但您也不能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得好好的幫着四爺爬到皇權最高處。”
十三爺心裡的那把火霎時竄得老高,因為有芷柔在一邊,隻好裝作一臉淡然,“你有這麼好心對我們嗎?還是想來害我們?”
從他的神色變化,白初念已看出他是在揣度她話裡的真假,他根本不會相信她。
她勾唇淡笑道:“這一次,皇上隻略施小計便試探出二爺的真實動機,八爺敢居心叵測,他想出頭,便會第一個被皇上給打掉,這些話,您覺得奴婢是在害您嗎?”
十三爺仔細的觀察着她的神情,他并不會輕易相信旁人的話,特别是白初念,她骨子裡都遮掩不住的透出一股陰邪,給他的感覺就是沒安好心,即便她什麼都不說,他也能感到她身上所散發出的詭異危險之氣。
他冷冷一哼,嚴肅問道:“是不是十四爺讓你對我們說出這些話的?”
“你非要這麼想,奴婢又能有什麼辦法。”白初念捋了捋發梢,似笑非笑道:“您和四爺怎麼裝都行,隻不過裝的在好,也裝不了一輩子。”
她話一說完,四爺已經走近了她,他幽冷深邃的眼睛直視着她,“有人踩死一隻蟲子都會感覺到害怕,換作你,殺人連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我不管你帶有什麼目的,最好就此結束。”
白初念冷冷一笑,随即找了一個石凳坐了下來,把玩發梢的模樣帶着幾分俏皮,“奴婢說出這些話,是因為奴婢太了解您。”說着她得意的瞥了一眼四爺,“奴婢知道您不會不争不搶,就這樣随波逐流地過完一生。”
四爺冷着一張臉,那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肅聲問道:“你是太重情重義?是沒有辦法看着我們落難?還是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觀?”
“算是吧。”白初念努力掩藏住眼中的厭惡,不讓對方察覺到她的真實想法,“皇位之争本就兇險萬分,不争的人都不得不争,更何況原本就有這心思的人,如今,四爺就順水推舟吧。”
此刻的她沉靜内斂,讓四爺斷定她又有壞心思,臉上看着也太過陰沉,他冷聲問道:“八爺當下每一步都做了他以為的最好的決定,這是一步錯步步錯嗎?”
白初念淡定一會兒,又一臉愉悅的反問道:“八爺确實賢能,可他總是結黨營私,縱容九爺胡來,您覺得他做出的事,皇上會不過問嗎?”她眼神中漸漸的浮起幾分冷笑鄙夷,隻是那鄙夷還藏着,不完全的外露出來,“将來,四爺不會懷疑自己終其一生争奪回來的結果。”
四爺本不會相信任何人,但當她說出這番話,這一刻,他心中那些複雜陰沉的想法似乎都沉靜了下來,連他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而這時,一直未說話的誠親王突然湊近白初念,雙眸熠熠生輝,似壓抑着亢奮,他笑着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白初念見他身穿一襲淺墨色青袍,腳踩黑色錦面長靴,腰間玉帶每一顆都是上好的羊脂玉,她冷冷的嘲諷道:“原來沒了東宮的壓制,王爺連衣着都奢華了許多啊。”
在面對她的時候,誠親王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他意識到白初念身上一直散發着一股陰險的氣息。
“幸虧十四弟沒娶你,你這種心思毒辣的女人,男人未必會一直喜歡。”他慢悠悠的說道,一邊說着,一邊打量起她,臉上帶着幾分讓人警惕的笑意。
“男女情事本是一言難盡。”白初念也是冷笑着,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她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四爺,又不冷不熱的譏諷道:“虧得王爺早早醒悟,所受牽連較小,不然,您不會有空閑時間笑話奴婢的感情。”
誠親王冷了臉,不過眨眼功夫,又換上謙遜的微笑,讓人看不出他真實情緒。
白初念對着他,臉上始終挂着親和的笑,“八爺比起您太過于出風頭,這才是皇上不喜的原因,王爺覺得奴婢說的對嗎?”
誠親王揚眉道:“本王就不屑與你這種女人多說一句。”
看出來他鄙視目光,白初念神情冷凝着,不陰不陽說道:“說到王爺此生最大的貢獻,也就是主持編纂了《律曆淵源》和《古今圖書集成》兩部著作,其它嘛,皇上還真發現不了您的優勢。”